一别经年故人归(130)
作者:来往皆过客
僅隔瞭一層薄薄的木板,她清楚地聽到瞭那些歹徒將剩餘那兩名王府護衛頭顱砍落、將江楓舟拖走時的獰笑。她想沖出去阻止,想要拉回江楓舟,卻因為害怕挪動不瞭半步。
甚至任蟲蟻爬上身也不敢拍落,生怕發出任何一點聲響,驚動窮兇極惡之徒折返。多腳的蟲子爬在肌膚上留下的戰栗,和那夜的無助從此被深深刻在骨子裡。
她蜷縮在地窖中,自責自己的軟弱,愧疚那時的膽小,即便多年後修得出手即取性命的身手,回想起那夜仍令她窒息。
舊疾複發
被赤緹找到時的蘇祿緋,渾身僵直地暈倒在一處破敗農莊的荒廢地窖中。
江楓舟被擄走的第二日午後便被救瞭回來,隻是赤緹一直攔著蘇祿緋不讓她前去探望,說他需要靜養。
直到第七日坐不住的蘇祿緋,強闖瞭江楓舟所在的南園,看到瞭那曾經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少年郎,肌膚無一處完好,毫無生氣地躺在床榻之上。
他們說,江大公子廢瞭。那些歹徒打斷瞭他的每一根骨頭,挑斷瞭他全身上下十二處經脈,隻為逼問他,瞳山掌令之子究竟藏在何處。
蘇祿緋看著秦淺笙和四位醫師晝夜不停地醫治他,看著他一碗一碗地喝著濃稠苦澀的湯藥,接受著施針、接筋、續骨時汗濕透瞭錦被和衣衫,不曾埋怨過一句,依然溫潤和煦地笑著安慰她,不要擔心,不要哭,他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她不哭,站在南園之外,對赤緹說:“我想學武。”她再也不想經歷任何一次眼睜睜看著至親之人被屠戮、被淩虐卻無能為力,也再不想藏縮在陰暗的角落裡,成為別人的拖累。
正如她暗暗發誓般的,如今的蘇祿緋再也不會任人宰割。隻是對那夜攀噬過肌膚上的爬蟲,有著無法克服的恐懼。
長鳶在蘇祿緋將手上的長腿喜蛛甩掉的那一瞬,便立刻上前將其踩成瞭一灘血泥,但為時已晚,他擡眼見到暈倒在禮王妃懷中,臉色煞白無半點血色的少主時,隻覺全身的血都凝滯倒流瞭。
禮王府的乞巧宴因為賢王殿下的突然暈倒陷入瞭一片混亂,禮王妃在蘇祿緋暈厥的時候眼疾手快地接住瞭她,不知道發生瞭什麼,隻能慌亂地揮手命侍女快去請太醫。幾名夫人都圍在二人的四周高聲喚著“殿下”,卻不知所措。
廊下侍立的黎周撥開人群,推瞭一把怔怔然愣在原地的長鳶,將懷中時常備著的藥瓶,打開倒出瞭兩粒藥丸塞進瞭蘇祿緋嘴中,回頭怒喝道:“別愣著!快回府去接寶芙!”
長鳶回過神來,抽身向王府之外跑去。昱陽得禮王手信匆匆出瞭府去請太醫院院首,南午則派人去請鸞京淺川堂的吳老。
賢王府的護衛很快控制瞭禮王府所有出入口,任何人都不得進出,所有賓客被這巨變驚得惶然不知所措。
禮王妃坐在地上抱著昏迷不醒的蘇祿緋,撫著她蒼白的額頭和臉頰,揉搓著她的臂膀,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她醒過來,急得哭出聲來,“這是怎麼瞭,太醫呢?怎麼還沒來!”
王府的醫師速速跑來,一探蘇祿緋的呼吸,竟是絲毫沒有起複,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九桃撥開圍住二人的幾位夫人,將蘇祿緋從禮王妃懷中扶起輕輕放平在地上,用力打她胸骨中下兩指處,但她仍然沒有任何反應。圍觀的衆人因賢王侍女出格的舉動驚呼,禮王妃一把推開她怒斥道:“賤婢!你要幹什麼!”
黎周和南午上前擋住瞭欲要將九桃拖拽走的禮王府傢丁,黎周拱手急切道:“王妃娘娘,她在行急救之法。還請稍安勿躁。”
禮王妃不信用如此大力擊打暈厥之人會是在行救治之法,一指九桃對王府傢丁怒喝道:“放肆!還愣著幹什麼,將這個意圖謀害主子的賤婢給我拉下去!”
當初赤緹為蘇祿緋挑選瞳山護衛之後,秦淺笙派瞭醫師教授他們急救之法。
秦素溪在建立淺川堂之初最看中防治與急救,所以對於心疾的緊急救治,蘇祿緋的貼身侍奉之人都會,隻是急救之法,在尋常世俗禮教看來,十分不妥。
九桃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要馬上恢複少主的心跳,絲毫沒有在意周圍之人的舉動,見數次擊打後蘇祿緋的心跳仍然沒有回複,立刻跪直身體,以她的胸腔劍突骨為定點中心,將食指和中指水平置於劍突上方,右手掌根在胸骨中部手指的上方,另一隻手覆在右手之上,平穩、均勻地快速進行垂直用力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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