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燃(173)

作者:一池风月


他的少年行至萬裡孑然路,應允風刀劍霜裡孤燈一盞。

烏黑的秀發襯雪肌,宋鏡歌被激得眼角摻粉,神態裡盡是愁緒:“許野望,我已經試著忘記你瞭,可你總是令我心煩意亂,讓我在某個時刻想起你。”

“宋鏡歌,我一直在想你,離開你的日日夜夜都在想你。”許野望像是沉寂著的夜,默著在昏暗中凝視宋鏡歌。

“本碩期間你在南朔讀書,那裡的人飲食清淡,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習慣,你七年不回北都,一個人留在南朔過年得多孤單,南朔的氣候濕熱,每年有北都沒有的梅雨季,生病瞭可能沒人照顧你。”

從分離的每分每秒,許野望都在異國遷思宋鏡歌,心疼她會遇到的各式情景。

“奶奶關瞭書店,你母親對你差,南朔的物價高,你一邊上學一邊打工賺錢,覺得難過委屈瞭去找誰傾訴。”

休息室的燈光與劇場外的星光呼應,宋鏡歌擰眉,眸裡涼薄若月。

“其實我和顧斯年之間沒什麼,我和他談瞭幾天,隻牽過手,分手時顧斯年對我說,說我這個人太冷漠瞭,他溫暖不瞭我。”

往常看眼前人的款款情韻的黑眸,此刻由泛濫成災的丹朱浸染邊際,許野望的尾音帶瞭點細微可察的顫抖。

“你不需要溫暖誰,你那麼好,要對自己也好點。”

許野望喉嚨的發音沙啞,解釋年少的風流過錯:“我高中叛逆,和我爸作對,談瞭許多女朋友,但是我與她們都沒有過分的肢體接觸。”

竭盡脫下情感的鐐銬,宋鏡歌數落許野望過往如何對待她,悲傷的句子砸碎身邊人的自尊心。

“許野望,你心裡裝過很多女生,我始終不是你的首選,包括高考暑假的那場森林山火,你選擇瞭蘇珺儀。”

“曾經浪蕩瞭幾年,我分不清友情和愛情的界限,我隻把蘇珺儀當妹妹對待。”

絕望的利刃刺穿心髒,而後刀柄漸漸地轉動,像感到心髒一陣陣地在絞痛,許野望吞咽下她所有的苦水,黯然熄滅眼中的光芒,傾吐的呼吸也沉重瞭不少。

“蘇珺儀當時突發哮喘,我讓魏子程送她先離開,然後去火場裡找你,但是我找不到你。”

談論起蘇珺儀,宋鏡歌聯想到瞭高考結束後,對方在包廂的笑容。

迷亂的彩燈恍惚,蘇珺儀在許野望的耳邊說瞭些什麼,他便隨手丟棄瞭她送的金星手鏈。

繼續清算許野望高中的行為,宋鏡歌垂眼看他,感到無盡的委屈。

“高考後慶祝畢業,送你金星手串當生日禮物,我親眼看到你將它扔在瞭地上,未來我不會給你禮物瞭。”

“我的錯。”堵在胸口的氣悶悶的,許野望哄她,反思他的錯誤,“不送瞭不送瞭,我配不上你的禮物。”

聽完許野望的回複,宋鏡歌親自湮滅男人初燃的希冀,攤開攥著衣服面料的手掌。

眼底的濕潤愈發濃稠,她強忍著淚水,模糊的視線亦看不真切許野望。

“以後我再也不要喜歡你瞭,再也不……”

“對不起,我愛你。”

座椅上放手的坐墊深陷,他話語方落,隨後以吻封她唇,許野擡頭吻住瞭這微張欲言的宋鏡歌,短路瞭對方沒說完的後半句。

女人水靈靈的杏眼詫異於男人的無禮,還有那枚猝不及防的,帶著引咎自責的悔意的吻。

秋風過耳似的,許野望提瞭半蹲身體的高度,兩隻胳膊交叉置在大腿,感摸到瞭宋鏡歌的抵觸。

他這才舍得分開輕貼的嘴唇,讓她註視自己那飽含水霧的眼,身邊的物件片刻朦朧,在對方要再發音前,灼燙的淚滴瞬息滑落。

當即被許野望的那滴淚驚到瞭,宋鏡歌先前從未見過他哭,壓著軟坐墊的手團得更緊,她的淚水鎖在瞭眼眶未溢。

在她的刻板印象裡,許野望這樣的人,向來對誰都是沒心沒肺的淡懶樣,遊戲人間,放蕩無拘。

“宋鏡歌,對不起,你是我的唯一。”許野望道。

見女人心軟愣神,男人眼眸的緋調比她更甚,親吻似雨落,聲線顫抖則似雨中搖晃的浮萍,隨風逐流地波濤洶湧,但許野望的發音無比清晰。

迎著眼前虔誠真情的神態,頓覺腦內的信號嗡嗡亂,宋鏡歌看這他的淚珠劃過猩紅的眼角,顴骨,再緩凝於利落的下顎線,頻頻失瞭語。

“對不起,今後我隻愛你。”許野望又說。

許野望本鬱的桃花眼又擡瞭下眼瞼,目光混合溶解,椅子上女人的心間柔陷地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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