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恋手劄[破镜重圆](222)
作者:远迩
他親她眼睫,一邊親一下。
“隻哄過我一個男人?”頓瞭頓,聞宴開口問道,“也隻愛過我一個男人,是不是?”
時羨這次沒再扭扭捏捏的口是心非,也沒再故意說假話逗弄他。
她親他唇畔,回道:“嗯,這麼多年來,我隻愛過你。”
像他一樣。
從始至終時羨都沒喜歡過別的男人,她隻喜歡他,也隻愛他。
聞宴眼眸浮動各種幽深情緒,最終通通化為得償所願的欣愉。
他強硬地和時羨十指相扣。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時羨眼皮,鼻尖,梨渦上。
又沿著她天鵝頸般的頸項,親她耳周。
薄唇觸到她左耳後那道疤時,動作停瞭下來。
昏沉燈光下,聞宴低聲問道:“時小羨,你這疤,怎麼來的,是不是他打瞭的?”
時羨表情淡淡,不甚在意地回:“我媽媽去世那天,我罵瞭他,被他甩瞭一巴掌。”
在聞宴指尖觸到那道凹凸不平、猙獰難看的疤痕上時,她側瞭下頭,不讓他去碰。
“我沒來得及躲,被他手上戴的戒指劃到瞭。”
時羨目光恍惚。
那天的場景就這樣倏而重現在她腦中。
時忠國沒有見到徐曼麗最後一面。
當時救護車還沒趕到那棟破舊小樓,徐曼麗還滿身是血地躺在水泥地上,時忠國戴著手銬被警察押著。
他始終閉著眼。
沒去看和他同床共枕將近二十年,最後卻被他逼得跳瞭樓的妻子。
或許是怕見到那張原本日日相見,如今卻被他揍得面目全非的臉,會讓他心裡萌生出愧疚。
也或許是覺得,徐曼麗四肢盡折地躺在淌滿鮮血的地面上,這幅場景未免過於惡寒和腥穢。
怕自己瞥一眼,深夜就會做噩夢。
時忠國不看也罷。
他看瞭,時羨倒怕徐曼麗會死不瞑目。
所以當徐曼麗在ICU咽下生命最後一口濁氣,時忠國在病房門口被警察押著,吵吵嚷嚷要見見自己妻子怎麼樣瞭時,時羨也沒讓他如願。
她將床頭櫃上那束康乃馨丟進垃圾桶,拖著如同被灌瞭鉛的雙腿,極度緩慢地打開病房門,走到時忠國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聲音雖然有氣無力,卻一字一句,清晰至極地說:“你個殺人犯,有臉見她嗎?”
沒想到女兒話語如此直白,時忠國渾身顫栗,眼眶猩紅,氣若遊絲地說:“你媽媽不是我推下樓的,是她自己……對!”
說到後面,情緒逐漸激動。
於是掙脫開警察的束縛,戴著手銬的雙手抓住時羨雙臂:“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不關我的事……小羨,爸爸不是殺人犯……”
時羨連扯唇冷笑的力氣都沒有瞭。
她用看陌生人一樣的目光看著時忠國,任由他不斷在她面前念著“爸爸不是殺人犯”。
這個父親或許早已變得癲狂,她在他身上看不見一絲他以前的影子。
她想起自己曾在作文裡寫,她父親如山般高大挺拔,堅實又溫暖,給她無限依靠。
可事實呢,他懦弱無能到不敢承認自己做錯事瞭,即使意識到知錯瞭也不悔改,還推卸責任。
時羨心裡生出的那股巨大悲哀,濃稠得快要讓她窒息,她重重甩開時忠國的手,冰冷冷道:“你別發瘋,讓我媽媽一路走好行不行?”
聞言,時忠國臉上血色盡失,他身體顫顫巍巍的:“小羨,你媽媽……她、她走瞭?”
時羨忍無可忍,不明白這個男人在裝什麼,她一直強忍的情緒瞬間失控,手握成拳用力地打他。
大概警察也可憐她,唾棄時忠國,所以雙手背在身後,立在旁邊對這一幕視而不見。
“她死瞭死瞭!”
“被你打死的,被你逼死的。”
“你這個殺妻的罪犯,一輩子待在牢裡吧。”
不知是哪句話激起瞭流動在時忠國骨血裡的暴力因子,他一把揮開時羨本就沒多少力氣的手。
暴怒地吼道:“我他媽沒殺她!”
“就是你殺——”
“啪——”
時羨這話戛然而止,被一道清脆的巴掌聲截停在幹澀的喉嚨裡。
是時忠國揚起手,像扇她媽媽一樣,猝不及防地給瞭她一巴掌。
早已被尖銳的話語戳中心窩而狂怒的男人,下手力道絲毫不收斂。
一陣一陣的耳鳴嗡嗡響起,時羨腦袋渾沌不堪,一側臉頰疼得在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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