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恋手劄[破镜重圆](223)
作者:远迩
不僅如此,她還感受到耳朵像是裂開瞭一樣,尖銳的劇痛侵蝕著她耳周的神經。
時羨被時忠國這一巴掌差點撂倒在地,幸好旁邊的女警察眼尖手快,及時將她扶穩。另一位男警察制住時忠國,不讓他繼續發癲。
女警察忍瞭又忍,到底還是沒忍住,皺起眉頭嘖瞭一聲:“你怎麼連女兒都打?”
時忠國自己也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態,他手掌抖得厲害,不敢去看女兒臉上神情。
時羨是面無表情的,捂著側臉,感覺到好似有粘稠的液體在她指尖流溢。
她沒去管,長舒一口氣後忍著痛疼,覷瞭一眼時忠國。
他現在竟然一副絕望的模樣。
如同靈魂早已出竅,這具身體隻是一具空殼。
他垮著肩膀,面若死灰,再瞧不見剛剛打人或平時搓麻將時的激昂情緒。
眼神也怔然呆滯,視線一瞬不瞬地落在他扇瞭她一巴掌、覆著厚繭的那隻手心上。
他中指戴的那枚金戒指,染瞭一層血。
時羨側頭,盯著雪白墻壁,說:“我真希望媽媽沒有跟你結婚,這樣她的丈夫就不是你,我的父親也不是你,她能長命百歲,我能幸福美滿。”
這是她對這個親身父親說的最後一句話。
時忠國被警察帶走後,時羨靠著墻壁,脊背慢慢滑落,身體蹲在地上。
臉已經不痛瞭,可左耳朵後面的刺痛沒停下來過,她去摸,摸到一股溫熱。
時羨這才發現,她原先捂著臉龐的那隻手都是血。
原來時忠國金戒指上的血不是打她媽媽而沾上的。
而是她這個女兒的血啊。
時羨仰頭,妄想以此來抑制住眼中的淚,可效果不佳。
她隻是眨一下眼,淚水就濡濕她眼睫,朦朧瞭她視線。
用手去擦拭臉上的斑駁淚漬,不經意牽扯到耳旁肌膚。
疼得她眼淚止不住。
她想,媽媽當時也這麼疼嗎?
她挨的巴掌和拳頭比她多,應該比她要疼得多,畢竟都疼到受不瞭,結束瞭自己的生命。
……
窗簾緊拉,燈光暗黃。
聞宴沒問時羨疼不疼這種廢話問題,他摟著她,臉埋在她頸間,緘默。
要不是時羨能感受到頸窩裡那道微沉的呼吸,她還以為聞宴聽她講故事,聽著聽著入睡瞭。
時羨輕聲問:“聞宴,你是不是困瞭啊?”
男人還是沒吭聲。
時羨:“困瞭你就去洗漱,睡覺吧。”
聞宴隻言不語,一動不動。
時羨正要扭頭瞧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時,他收緊胳膊,加深摟抱她的力道,回:“不困。”
聲音沉悶,好像……還帶瞭一點鼻音?
心裡生出一種不真實的猜測,時羨笑瞭笑,求證般地說道:“聞宴,你讓我看看你。”
聞宴沒讓她看。
側臉在她頸窩不住地摩蹭,時羨在密密麻麻的瘙癢中感受到瞭一片似有若無的濕潤。
心中想法被證實,她怔怔然的。
——和聞宴強吻她那天晚上一樣,他又埋在她肩頸,自以為她不知道地在掉眼淚。
上次是因為她要離開,而傷心。
這次是對她往日經歷感到很心疼才哭的嗎?
時羨在昏沉的光線中無聲笑瞭一下,她抱著聞宴的腦袋,語氣輕松道:“聞宴,你是不是哭瞭,起來讓我照張相,裱在床頭。”
“……”
聞宴惡狠狠咬瞭一口時羨鎖骨。
他擡起頭來,神色淡然得和平常沒什麼兩樣,隻不過眼尾泛著不自然的微紅:“你發梢掃我眼睛裡去瞭,是不是應該補償我點什麼?”
時羨說:“你把淚水擦我脖子裡瞭,是不是也應該補償我點什麼?”
“話要說完。”
聞宴淡嗤,慢條斯理地說:“是被你頭發刺激到流的生理性淚水。”
時羨哼笑。
死鴨子嘴硬。
—
次日,早晨五點。
鬧鈴聲響個不停。
在它響第三次時,聞宴胳膊越過時羨身體,去夠她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關掉鬧鐘。
今天不是工作日,昨天兩人又太晚才睡。
聞宴放下手機,準備繼續摟著時羨好好休息松懈一天時,她“騰”地坐起來。
腦袋一下子頂到他下巴。
聞宴低“嘶”一聲,朦朧睡意全部消褪。
時羨腦袋嗡嗡作響,睡眼也不惺忪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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