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爹爹有个白月光(69)

作者:桐花半落时


千霜驚呼瞭一聲,道:“若北戎真對夏國有所圖謀,嫁一個公主過去有什麼用呢?”

妘陽道:“所以說,也不是非要嫁到北戎,或許是嫁到薑國。我爹說與薑國結盟抵抗北戎和西羌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麼說,阿月是逃不過嫁給薑公子的命運瞭?”

“不。”妘陽搖搖頭,“若是嫁給薑鳳離,也就罷瞭。薑鳳離對她有幾分情意,起碼不會虐待她。但此次西羌之行,薑鳳離顯然也成瞭一枚棄子。你覺得這種好事還能輪到他?”

千霜思索瞭一會,道:“這麼說,倒是我對他有偏見瞭。”她頓瞭一下,又道:“妘公子,若是你娶瞭阿月,她不就能逃過這個坑瞭嗎?”

妘陽苦笑瞭一下,道:“我倒是想呢,可陛下怎麼會同意?”

“你就不會生米煮成熟飯,先斬後奏?”

妘陽急道:“我怎能做這種事?姒月會生氣的。”

千霜道:“撒個謊就是瞭。又沒讓你們來真的。阿月和你在一起,總比跟著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好。到時候天高地遠,異國他鄉的,她一個人怎麼活?”

妘陽沉默瞭一會,道:“等姒月醒瞭,我問問她吧。在我看來,隻要她不喜歡,嫁給我和嫁給別人,隻是五十步與百步的區別。”

“妘公子,你是個君子。但處在我們這樣的地位,我想沒幾人能做主自己的婚事。我提出這樣的建議,隻是出於阿月的安全考慮。別的我也顧不上瞭。”

“我明白,我會考慮的。”

姒憐月聽著他們的討論,隻覺得又暖心又感動。

他們都那麼替她考慮,她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隻是,妘陽說得對,她不會回夏國的。她不會回去做父王的棋子,也不想讓妘陽為難。若妘陽真做瞭,父王一定會遷怒妘傢的。

何苦呢?

若她死瞭,或者失蹤瞭,也就沒人打她的主意瞭,也沒有任何人會為難瞭。

姒憐月輕輕穿好衣服,留下一張字條,便從窗口離開瞭。

書齋

北荒,澹波國。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雪山連綿起伏,天空湛藍,野花鋪展。偶爾有幾隻野生牛羊,一邊嚼著青草,一邊呆呆地看著陌生的闖入者。

這是一個不知名的小國,遺世獨立,與周遭也沒什麼沖突。在這裡,時間仿佛停滯瞭,生活第一天與第二天不會有太大的區別。在這裡,除瞭牧民和牛羊,再沒別的瞭。

姒憐月找瞭個現成的山洞,沒日沒夜地開始睡覺。洞外有個小湖,湖水冷冽甘甜,光滑如鏡。它與天空相對,長久凝望,顏色也隨天空的變化而變化。

姒憐月變成瞭一個徹頭徹尾的野人。她餓瞭就抓野生動物烤,渴瞭就喝泉水。若是髒瞭,她就往洞前的小湖一跳,酣暢淋漓地洗個澡。

她隻帶瞭簡單的衣服,來回地換。其餘時間,她就坐在湖邊發呆。她擔心自己哪一天,會徹底忘記語言,忘記如何與人溝通。

可那又怎樣呢?

她不覺得難過,也不覺得孤單。相反,她的內心從未這麼平靜過。再也沒有期待,再也沒有波瀾。

在日落與黃昏,在星辰與月亮的交替之時,她都獨坐廢墟上,靜看春去秋來,花開花落。

臘月,天寒地凍,滴水成冰。洞外的小湖也凝結成瞭堅固的藍,像掉落在荒野的鏡子。她僅剩的那件衣裳也破瞭,實在換不開,隻能去臨近的小鎮看看。

小鎮叫塔勒,不大,來回就幾條街,賣的都是牛羊肉、奶制品和一些羊絨毛制品。

姒憐月買瞭一些必需品,又在街尾發現一傢叫白靜齋的書屋。

姒憐月覺得很奇怪。說白瞭,這就是個蠻荒之地,人們靠本能活著,靠語言交流情報和信息,靠歌謠傳承歷史。整個國傢,怕是也找不出幾個識字的人。何況這匾額上寫的還是中荒通用的篆文。

姒憐月不自覺地走瞭進去。書齋很大,佈置雅致。書齋的一角有個壁爐,爐中正燒著火,把整個室內都烘得暖融融的。壁爐旁有一把竹椅,椅上躺瞭一個人。他背對著門,面迎著窗戶,一動不動。

姒憐月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卻發現對方用書蓋著頭,睡著瞭。

他穿著一件素凈的白色長衫,長發簡單地束到腦後,散散地披著,慵懶清雅。書籍滑落的一角,姒憐月看到瞭一個白色的面具。面具上畫著一張微笑的狐貍臉。

她實在好奇主人的身份,更好奇面具下是怎樣一張顛倒衆生的臉。於是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輕輕揭開瞭面具的一角。面具下的內容讓她瞪大眼睛,她手一抖,任面具跌回主人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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