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夷花]折梅赠酒(52)
作者:绰绰有渔
好在門派雖然沒瞭,人卻還在,傳承還在。靈樞宗宗主怕角麗譙“卷土重來”,死裡逃生後當場拍板決定奔走千裡投奔四顧門。
李相夷自是欣然接納瞭他們。
自此,靈樞宗入駐四顧門,更名為靈樞堂。
“李神醫,在下奉李門主之命來替你調理身子,日後也由我專門負責您的脈案,您也是醫者,應當知道諱疾忌醫不可取,您還是伸出手讓我斷斷脈象吧。”章牧苦口婆心勸道。
李蓮花顧左右而言他,兩隻手好好地籠在袖子裡:“啊那什麼,我覺得我很好……不用……”
“不準推脫。”李相夷議完事回溫泉小築,怕李蓮花受寒,特意去暖閣換瞭衣裳,又運轉揚州慢祛瞭周身寒氣才推門進屋。
他幾步上前攥住李蓮花纖細的手腕撩起寬大衣袖將其置於案上:“章牧,診脈吧。”
折梅贈酒(下)
李蓮花掙紮著想將手抽出,無奈李相夷雖動作輕柔,力氣卻大,他死活掙脫不開,暗地裡和李相夷用內力較勁。
“蓮花,聽話。”李相夷眉頭緊蹙輕叱一聲。
二人內力不相上下,分不出勝負,李蓮花隻好默默翻瞭個白眼,不情不願地任由章牧把脈。
章牧閉著眼感受脈象,他診脈一向如此,總喜歡閉眼,是以得瞭個“閉眼神醫”的諢號。
“請李門主寬心,李神醫身體很好,除去體內有寒之外,並無大礙。”章牧睜開眼,得出結論並提出解決方案,“我這就開個方子替李神醫調理,稍後我就回靈樞堂配藥,這藥先連吃半個月看看成效,若是有效就隻需吃兩個月。”
李蓮花呵呵:“若是無效呢?”
“自然是另開一副新藥。”
李蓮花痛苦閉眼,此後徹底開啓漫長的喝藥生活。
用完午膳後半個時辰,藥房的弟子送來瞭章牧配好的藥。
“門主,章大夫說瞭,這藥一日喝兩次即可,不拘時辰。”
總共三十包藥被捆得紮實又整齊,李相夷將藥包提去偏廳放好,又從中揀瞭一包拐去廚房親自盯著人煎藥。
文火熬煮一個時辰後,藥汁被倒進瓷碗裡。
李相夷食指與中指夾著一根銀針探進藥裡,隔兩三息後取出,見銀針並未變色稍稍放下瞭懸著的心。
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李相夷對身側之人暗中下毒一事極為痛恨,雖然他未曾親身經歷,可光是旁觀李蓮花的遭遇就已經足以讓他心痛瞭。
他端起碗,內力包裹著他的指節,隔絕瞭沸騰的熱意。想到有些對醫理精通之人,隻需更改藥量就可置人於死地,簡直不可不防。
決定瞭,明日就把四顧門再清理一遍。
雖然這藥沒有想象中難聞的味道,李蓮花還是懸著一半的心喝下李相夷吹涼瞭喂到嘴邊的藥。
然後,懸著的心終於死瞭。
一種又酸又鹹又苦的味道在他嘴裡橫沖直撞,大有將他一頭“撞死”的趨勢。
礙於禮教,李蓮花強忍著咽下。
李相夷見他喝瞭,又從瓷碗裡舀出第二勺藥湯遞到他嘴邊。
見他猶豫,為著他身體著想,不由催促:“蓮花?”
李蓮花秉著“早死晚死都得死,喝完就好瞭”的想法,艱難地喝下第二口。
到底忍不住口腔中的惡心味道,一口嘔瞭出來。
“蓮花!”李蓮花宛如吐血一般的架勢將李相夷嚇得夠嗆,他放下碗緊張無措霍然起身,“怎麼瞭?是不是藥有問題?我明明……”
用銀針驗過的……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李蓮花攀扯住緋紅衣袖,一雙盈滿水光的桃花眼可憐兮兮地註視著他。
李相夷疼惜地將他抱進懷裡。
“我……我沒事。”他虛弱著聲音道。
他向李相夷控訴:“這藥太苦瞭。”
比他解除碧茶後趙清寧給他開的調理的藥還苦。
“怎麼會有人的藥聞著什麼也沒有,喝著卻難喝的要命。”
“那還喝嗎?”
“我說不喝你會讓我如願嗎?”
“不會。”為他身體著想,這藥無論如何都得喝。
“李相夷。”李蓮花被藥的餘味苦得嗚咽出聲,咬牙切齒,“你好的很。”
章牧開的藥確實很有效果,吃瞭三五天後,李蓮花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好,原本是瓷白一張臉,可賽雪可欺霜,現在臉上紅潤多瞭。
可章牧開的藥著實太苦,李蓮花每次喝都恨不得味覺失靈舌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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