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夷花]折梅赠酒(53)
作者:绰绰有渔
於是喝瞭半個月有所成效後,李蓮花就開始將藥倒進花盆裡。
考慮到李相夷時時陪著他,看得緊,李蓮花不好“下手”,所以喝藥時總會找借口讓他離開一時半刻,等他再回來時,面對的隻有空著的藥碗,便也沒懷疑。
他很聰明,從不逮著一盆花薅,房間裡所有花都被他嚯嚯瞭一遍,沒幾日下去,那些花都失去瞭往日神采。
變故出現在他又又又一次將藥倒進花盆時。
李相夷被他使喚去摘杏花,寒冬時節,哪裡有杏花的影子,擺明瞭折騰人,但李蓮花想要,李相夷樂於滿足他的要求。
李相夷不怎麼愛花,四顧門花園裡也沒種杏花,正想著要去哪裡摘時,忽然靈光一現,想起喬婉娩從前曾在她院子裡種過幾棵杏花樹,東海大戰後他清理四顧門將肖紫矜逐出,喬婉娩也跟著回瞭喬傢經商,現在她院子裡空瞭幾年,也不知那幾棵杏樹在不在。
喬婉娩院子離溫泉小築很近,李相夷直接婆娑步抄近路摘瞭幾束光禿禿的杏枝,揚州慢至善至純中正綿長枯木逢春,摘下枝條的那一刻,杏花便綴滿枝頭。
由於離得近還抄瞭近路,他回來時,恰好見到李蓮花往山茶盆栽澆藥。
兩人面面相覷,一動不動。
良久,李相夷長嘆一口氣,轉身去偏廳重新拿瞭一副藥,又搬來幾個煮藥的工具,就這樣在臥房裡煎起藥來。
“小花,從小師父就教導我們,做事不可半途而廢。”
李蓮花自知理虧,默默喝茶。
“小花要是嫌棄這藥苦,我就讓章牧再重新調一副藥……”
李蓮花連忙打斷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誒,不用不用,我喝就是瞭。”
誰知道重新開的藥苦不苦,他才不想從頭再受一遍喝藥的苦。
就這樣連續喝瞭快兩個月,在與李相夷鬥智鬥勇無數個回合後,李蓮花的好脾氣在日複一日的苦藥中消耗殆盡,終於按捺不住地發瞭火。
“李相夷,這藥太苦瞭,我不喝。”
他本來是想好好喝藥的,可是章牧配的藥實在太苦瞭,他堅持到今天真的是極限瞭,就算李相夷怕他苦準備瞭蜜餞糖糕,也不能撫慰他這顆被湯藥傷透的心,反正醫囑也隻說喝兩個月,到底隻是體寒,又不是生命垂危,現在離兩個月滿沒幾天,他覺得不喝也沒關系。
李相夷好說歹說也沒說過李蓮花,又怕惹他生氣也不好強灌,隻能無奈隨他去瞭。
“你啊……”李相夷與他額頭相抵,鼻尖相蹭,“你最好祈禱你日後都好好的,否則我定不會讓你有半途而廢的機會瞭。”
李蓮花逃過喝藥苦海,高興得很,笑得眉眼彎彎,好似一彎新月。
他“哎喲”一聲:“李門主就放心吧,我身體好的很。”
自覺身體好的很的李神醫沒幾天就遭到瞭沉重打擊。
他生病瞭,是風寒。
許是近日揚州氣候極為古怪,往往早上還好好的,到瞭午間又是刮風又是下雨,摻著江南的濕氣就愈加刺骨寒涼。
李蓮花昨日下午還興致勃勃地與李相夷前去瘦西湖看雪,傍晚時忽然打瞭幾個噴嚏又咳嗽瞭幾聲,半夜裡忽然就燒起來瞭。
李相夷摟著他睡覺,半夢半醒間覺得溫度不大對勁,像是在摟一個燃燒的火爐,他意識到不對猛然睜開眼查看,此時李蓮花已燒紅瞭臉,意識迷糊,渾身滾燙。
他連忙披衣起身命人將靈樞堂堂主請來。
溫泉小築一時燈火通明。
“如何?”李相夷問被瑞雲請來的靈樞堂堂主林文。
靈樞堂堂主林文是個年逾不惑的婦人,人卻顯年輕,瞧著像是剛至而立,素日裡貫徹修身養性的概念,酉時至寅時這段時間一概很少出門看診,今日大半夜被瑞雲搖醒,此刻還有些昏昏欲睡,但她秉著一個醫者的良心,到底還是仔細替李蓮花看瞭診。
“李神醫是邪風侵體,我這就開副退熱的方子。”
林文蘸瞭墨一筆書就,將一張退熱、一張祛風寒的藥方交給瑞雲:“瑞雲姑娘,麻煩你去藥房跑一趟。”
此時門外尚有雪飄,瑞雲接過藥方撐著紙傘邁進雪裡。
瑞雲走後,林文又道:“退熱的藥等瑞雲姑娘拿回來立馬煎瞭給李神醫服下,退熱後門主再將祛風寒的藥煎給李神醫,從退熱到風寒徹底褪去,門主務必看著,不能讓李神醫再燒起來。”
李相夷緊張地聽著醫囑,不錯過一絲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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