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钟遥遥(369)

作者:吃一整天


“裝飾?”美鈴不解。

“就是做得美觀一點,好賣出去。”

“要賣出去嗎……”她喃喃道。

“當然,先在學校裡面賣一點,再對外開拓市場。”

“學校會允許嗎……”小山對此毫無信心。

不需要學校的禁制。兩張光盤即使買一送一,過瞭兩周還隻是賣出瞭十來套。

“這完全沒辦法回本啊。”小山說道。

“已經不是回不回本的問題瞭,是我們的音樂……”池田嘆道。

“不要自我懷疑呀!”

淺川女士和小山先生,兩人都留瞭三套專輯。剩下的全擺在池田傢,就像編者當時聽他夫人所說那樣。

“我們後來還去瞭一遍‘L’égalité’。但反響不怎麼好,之後就沒再去過瞭。”

“‘L’égalité’?說來我也想去一遍。”編者笑道。

“可惜已經倒閉瞭,”小山先生說,“後來有一陣子,地下酒吧管得很厲害,就沒再開下去瞭。”

“後來我們一直沒打算表演,也沒有怎麼上臺瞭,”淺川女士說,“實際上樂隊這時候就解散瞭,但正式停止活動,是在我去到美國之後。”

“嗯,其實樂隊本身受不受歡迎,這我倒是看得很開,畢竟,你看,任何樂隊都免不瞭解散嘛。披頭士當時這麼流行,不也是解散瞭嗎——其實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池田先生說道,“但對我們來說,隻是……”

他欲言又止。

“隻是覺得對不起她?”編者問。

“是的,”淺川女士點瞭點頭,“對不起她。Lucid Canon整個樂隊都是依靠著她來展開的,她當時有多期待呢,可結果卻這樣蒼白地結束瞭。”

“不過,謝謝你告訴我們整個故事。”小山先生說道。

“這沒什麼,”編者笑瞭笑,“其實算是我的好奇心吧。”

“你們知道嗎,”淺川女士看著窗外的夜空,說道,“香音以前和我說過,人去世之後會變成星星。”

“還是待在星星上面來著?”小山先生問。

淺川女士抿著嘴沉默瞭半晌,笑道,“我也忘瞭。”

“是‘待在星星上面’,我沒記錯的話。”編者指出。

池田先生笑瞭起來。

“不知道她會不會在哪顆星星上面呢,”淺川女士嘆道,“不過我不希望這樣。”

“上面太冷瞭。”小山先生說道。

“是,太冷瞭。而且又孤獨,又無依無靠——我不希望她待在那裡。”

“你們相信有靈魂嗎?”近江先生忽然問道。

“靈魂,”淺川女士想瞭想,“也許有吧。”

“那他們的靈魂,到天上會有相遇的那天嗎?”

“也許……”小山先生不確定地應著。

“但那也太可怕瞭吧!”淺川女士笑道。

“的確,太可怕瞭,”池田先生一拍大腿,“而且十幾年過去瞭,”他望向天空,“或許她早就在別的地方瞭。”

“又要說輪回那一套嗎?”小山先生笑道,“輪回呀輪回,沒有終止,不還是很可怕嗎?”

“到頭來,”編者嘆道,“或許還是盧文秋的話正確些吧。”

“誰知道呢,”淺川女士不屑地嗤瞭一聲,“那神經病一個,說什麼話都別信就對瞭。”

“別說他瞭,幹杯吧!”池田先生舉起瞭酒杯。

“幹杯——為Lucid Canon!”小山先生也欣然舉起酒杯。

“為香音!”大傢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們將手上的酒一飲而盡,卻換來瞭難堪的沉默。

她到底能否看見這一切呢。

假若知道自己的故事成為紙上的流言,大概會有些生氣吧?

編者再次望向渺遠的夜空,靜謐的夜空。

這段對話過瞭幾天,編者再一次去到東京,連同鐘先生一起,拜訪佐藤先生。

唐女士沏瞭一壺烏龍茶。把電視聲音調小,開始敘述起來。

結束瞭盧文秋最後的故事,佐藤先生就合上那個小本子,遞給我。

“怎麼給我呢……”編者有些不自在,“這《複活》還在我這兒呢。”

“我原本以為找不到瞭,”佐藤先生說,“沒想到到瞭你的手裡。”

“可能是某種緣分吧。”唐女士笑道。

“緣分……”編者看著眼前的兩本書,一時有些恍惚。

“你打算怎麼處理呢?”鐘先生問我。

編者隻好坦承:“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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