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钟遥遥(23)
作者:吃一整天
除開起初那一兩周,和濱邊一起坐車回去以外,盧文秋仍然是一個人走。後來莫名其妙地,和她說話也少瞭。隻感覺店裡氣氛越來越壓抑。
7/27 金曜日陰
從店裡辭職瞭。大概是我的問題吧,昨天總算鼓起勇氣問他們,為什麼都不說話瞭。他們卻通通顧左右而言他,說些什麼最近比平時忙,心情不好之類的。
其實我大概猜到什麼情況瞭,一則我平日裡仍然保持著中國人的性格,讓他們諸多不適應,每每委屈來遷就我。二則我和濱邊走得太近,讓大傢都很不愉快,尤其是近藤,明明他已有那種意思,我闖進來也忒不厚道。
再者我也隻是把濱邊當好朋友看,既然這樣會讓人誤會,那就算瞭。和她也沒有什麼可說的,雖然我知道倘若我去找她說話,她還是會很高興地回應。但我已沒有言語的沖動瞭。說來她還挽留我的,我隻好編個借口,說學業繁重雲雲。
至於沒瞭工作,錢又該怎麼辦呢……再找一份吧。我手頭上的還夠過一陣子。
其實也沒過幾天,距離盧文秋找到烤肉店的兼職。
薪水比之前高一半,隻是工作時間從晚八點到早六點。盧文秋上兩天課,有空就去,硬是撐瞭兩周,弄得快神經衰弱瞭,烤串燙傷瞭手,不得不辭職。
這時已經是八月份瞭。短暫的忙碌,使他近乎忘卻瞭一切;但一朝得閑而見四壁,又會聯想起過去的影子。
說來好笑,本來已經是暑假瞭。山上教授對留學生說,你們暑假還是留在這邊為好,除非有回國的安排。研究生也就兩年時間,希望你們多自主學習,開學交一份研究報告。除此以外,還會用上大半個月來“加強訓練”,實際上是多學兩門課程。
但他有點等不及瞭。因為到九月,香音可就開學瞭啊。
他開始給傢裡寫信。寫瞭兩封:一封給父親母親,另一封給兩個哥哥。他又往信封裡各塞瞭一點錢,乘著電車,去到市裡的郵局。
路上瞥見瞭以前咖啡店的相識,當時勾肩搭背的哥們,但人傢仿佛已認不出他瞭。
佐藤和女朋友又和好瞭,那女生給他捎瞭一杯奶茶,就在他宿舍樓下等著。他們坐在長椅上喝完瞭奶茶,深深地接吻,晚上漫步到看不見的地方。
盧文秋並沒有看見。是佐藤後來和他說的,言語間不無吹噓的意思。
“可是之前她說分手瞭吧。我都聽見瞭。”盧文秋不解。
佐藤笑瞭,“這種話你當真就完蛋瞭。”
“如果有人和我說這種話,我肯定會以為無法挽回的。”
“還是看人,”佐藤晃瞭晃食指,“純菜她呢,最喜歡說這種氣話。”
“可是這種話說出口,總有覆水難收的時候啊。”
“是這樣,反正我也沒想那麼多。要是分瞭就分瞭吧,可能是我覺得無所謂的原因。”
“分瞭就分瞭?”
“反正我什麼損失都沒有,也沒付出什麼感情,出門都是她等我,吃飯喝飲料也是她請客——上次去酒店,也是她請客呢……”
……
“別那麼看著我嘛,”佐藤拍瞭拍盧文秋的肩,“都二十好幾的人瞭,總該學一點東西吧。難道還和高中生那樣,整天被女人和感情耍得雲裡霧裡的?你想當馬戲團的猴嗎?怎麼考上的研究生?”
“可是——”
“可是什麼啊,別太患得患失瞭,中國人不是說‘女人如衣服’,這話說得好……衣服嘛,破瞭會有一點惋惜,換一件就是瞭。”
“我的意思是,說出這種話,對以後的感情會有影響吧,畢竟總該想著結婚,不該這麼……”
“中國的風氣這麼保守嗎,談戀愛就一定要結婚?反正我是玩玩而已,如果她有這個意思,那就等她提出——我還想沒打算這麼早安定下來呢。”
“好吧,如果隻是玩玩而已,她怎麼就答應瞭呢?”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瞭……不對,不隻是本事,即使知道該怎麼做,還得足夠狠心去做才行,否則就隻是理論傢。”
這方面,盧文秋在佐藤面前像個小學生,洗耳恭聽他闡釋自己的理論。
……
最後,佐藤總結似的說道:“你想瞭解這些方面的東西呢,網上有傳授經驗的,也可以多看幾部有關心理學的書。不管最後會不會用到,雖然說終歸不是好東西,但它的確有用,所以即使你鄙視這些技能也好吧,哪怕有一天就能派上用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