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梅歌(275)
作者:紫月糕
“民女奚九酒,原名劉憐香,為韋興門下暗探扈從,追隨韋興十年!六年前,韋興曾戲擬上折,為民女請立女校書一職,洛陽皆知,劉憐香便是韋興門下走狗,院中鳥雀,掌中玩物,所行無不是韋興所想,所言無不是韋興之意。”
韋興暴跳如雷:“劉憐香!”
“令公。”奚九酒熟稔地如往常一般恭敬應聲,更是證實瞭奚九酒所言,她卻是曾經是韋興的下屬。
當年奚九酒哄得韋興為她請官,事後立刻大肆宣揚以證明自己所受的寵愛和重視,而《十離詩》也是傳播甚廣,便是韋興自己也沒少拿出來炫耀,又有誰不知道他門下曾有如此美豔乖順的女校書呢?
她的身份毋庸置疑。
天後滿意得開口:“你說有韋興的證據?證據何在?”
“我便是證據!”奚九酒指著自己,“這些年韋興所行斑斑劣跡,民女親身參與,歷歷在目,知之甚詳……”
“陛下!”張泚收到韋興的眼神,當先站出一步,“陛下,這女子出身卑賤來路不明且屢有劣跡,誰人不知那《十離詩》諂媚無恥毫無風骨,這般說辭如何能夠輕信?”
李令月剛要開口,奚九酒自己開火瞭。
“大宗伯,張尚書,你如此為韋興賣命,莫不是依舊感激,他在你遇難時屢屢提拔於你?甚至把你推上瞭這禮部尚書之位?”奚九酒郎朗大笑,“天後當時本就屬意你任這禮部尚書,職務原本就是你的,所謂競爭,不過是韋興誆騙於你好示恩邀功罷瞭。”
張泚拽掉瞭一根胡須:“你大膽!”
“天後在此,民女冒昧,敢問天後,昔日可曾真的想過要將這大宗伯之位交予博陵崔氏?”
昔日爭奪禮部尚書的正是博陵崔氏傢主!
也正是包庇將月華制成美人燈的紈絝子之人!
而他的垮臺也正意味著博陵崔氏正式在大唐社會性死亡,而他自己也已經被砍瞭腦袋,物理性死亡瞭。
天後正被這一幕節目看的精彩,當即搭瞭個腔:“朕知曉崔氏屢有劣跡,如何會將禮教重擔交予那般豺狼蠹蟲?大宗伯,昔日禮部尚書之位空缺,朕與陛下原本就是屬意你的。”
不管當時情況是不是如此,天後都不介意在這種情況下再添一把火!
張泚瞠目結舌,指著奚九酒的手指好像也指不下去瞭:“你,你是如何得知?”
“因為這主意就是我出的,當初你派人往朝中打探消息的子侄日日在煙花之地流連,一擲千金,好生大方,我便給他放瞭些消息,待你求上韋興門下瞭,他便故作艱難的應下,最後果真讓你得到這禮部尚書之位。”奚九酒笑出瞭一排殺意凜然的白牙,“若非如此,如何能讓你忠心耿耿,沖鋒在前,如臂揮使呢?”
張泚瞠目結舌,隻覺得心神受到巨大沖擊,百官甚至忍不住想笑。
這是被玩弄於股掌之中啊!
好蠢的人啊!如此蠢物,如何忝居高位?
張泚暫時熄瞭聲響,韋興恨得咬牙切齒,目光轉轉,找瞭一個把柄沒被奚九酒知道的人。
黃門侍郎,朱贊。
“一派胡言!”朱贊接收到韋興的眼神,想想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知道自己已經在韋興這條船上下不來瞭,一咬牙排衆而出,“怎麼,你還要說我也是韋令公提拔的嗎?”
可奚九酒看著他,居然笑瞭起來。
那眼神裡寫滿瞭嘲弄:“朱侍郎自然並非韋興門下,你為他說話,不過是還他為令郎安排出身的人情罷瞭。”
旋即壓低瞭聲調,帶著一絲勾引的詭秘:“但你覺得,你那兒子真的是你的兒子?”
有八卦!
這下不止朱贊,漫長文武都伸長瞭耳朵!
韋興神色大變:“放肆!”
李令月一個箭步沖拳,砸在韋興後腦上,韋興不防備李令月突然發難竟然被一拳擂暈瞭過去!
排除瞭幹擾,李令月說出瞭滿朝文武的心中的吶喊:“繼續說!”
“朱侍郎年過四旬無子,為這事,你休瞭原配發妻,明裡暗裡納瞭一個又一個妾室,養子義子嗣子不計其數,卻始終沒有親生骨肉,這到底是誰的問題啊?直到八年前,你在洛陽新娶的續弦終於有妊,可你就沒懷疑過,那麼多年都沒有孩子,這新夫人卻為何入門半年就珠胎暗結瞭嗎?”
朱贊搖搖欲墜,咬牙依舊堅持:“是我以前納的妾室年紀太小不宜生育!這是太平別院傳出來的,是老神仙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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