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梅歌(244)

作者:紫月糕


“誰敢多管閑事!我要你不得好死……”來俊臣罵罵咧咧得轉身,嘴裡不幹不凈,一回頭,對上李令月那張怒意勃發的面孔,頓時噤聲。

“你要讓我怎麼不得好死啊?”李令月又踹瞭幾腳,方才抽出腰間的令牌扔給婢女麥子,“去大理寺擊鼓,就說我狀告侍禦史來俊臣,竟然在禦史臺前當街調戲官眷,寡廉鮮恥,罪大惡極,國朝蒙羞!讓他們來拿人,再問問禦史中丞,他是怎麼管的禦史臺!憲臺之中,竟然有這等罪大惡極的奸惡之徒!”

“唯。”

麥子接過令牌去牽馬,二話不說狂飆而去。

李令月一不做二不休,對著之前被趕出來,此時在門口探頭探腦觀察情勢的獄吏招手把來俊臣綁瞭:“來個人,審審他,這麼囂張不是第一回瞭吧?問問他以前造過什麼孽?”

來俊臣抖如篩糠,猶在哀嚎:“我是天後提拔的!天後說我是忠臣!”

忠個屁,就是天後想養的一條指誰咬誰排除異己的狗而已。

李令月在心裡罵瞭一句:“你都敢讓我不得好死瞭,我不給你兌現一下就不是公主!母後隻會感慨我為民除害,如何會為我懲奸除惡而怪罪於我?”

我娘那裡我交代,你們聽話,給我弄他!

得瞭鎮國太平公主的保證,獄吏才敢出來,捆人的捆人,還有人看李令月一心要拿來俊臣,心知他嗷倒臺,趕忙七嘴八舌得招供來俊臣過往的惡行。

誣告陷害,奪人妻女,敲詐勒索,橫行霸世,乃至砍殺證人,虐殺囚犯,罄竹難書。

可能覺得這般隻是用言語他的罪孽並不具體,還有人就近捧瞭幾張紙和一本未完成的薄書出來。

李令月先是看瞭兩眼那張紙:“朝臣的名單?這是做什麼?”

“他說要按照上面的名單索求妻女玩樂,若有不從,便羅織罪名誣告入獄,必然要把上面的女子搞到手!”那人的目光往那兩個女子身上瞟瞭瞟,“薛侍中傢的飛霞夫人早有美名,也在其中。”

送秦思

“他說誣告就誣告?你們禦史臺的便是這樣辦案的嗎?誣告都能擺在明面上瞭?”

獄吏戰戰兢兢捧上那本簿冊:“這是他帶人所著的《羅織經》。”

“《羅織經》?”聽著名字還挺正經的,跟來俊臣的畫風不符合啊,李令月打開看瞭幾頁。

合著是羅織罪名的羅織啊!

這赫然就是一本誣告心得,如何佈置事狀,如何步步審訊,如何令其招供,條貫支節,綱由始末均列得清清楚楚,隻要按照辦理,沒有不成功的。

但凡落在他手中,無論善惡正邪,俱都先上一遍重刑,他還會詳細記載施刑時的快感,和受刑人的痛苦,還用他那稀爛的文筆仔仔細細記在書上,字裡行間都透露出他那變態的快感!

各種惡刑都玩出花來瞭,根本就是以折磨人為樂!

世上居然還有這樣大奸大惡之人!

竟然還是侍禦史!

李令月血壓沖到腦門頂,太陽穴的青筋突突得蹦:“參與寫書的都給我出來!”

人群中頓時有幾個臉色煞白的被擠出來,撲跪在她面前戰戰兢兢。

大唐少用跪拜禮,他們不過是心中知道,自己這一遭,怕是絕無幸理瞭。

李令月怒極反笑,狠狠把書甩在地上:“用,他編瞭多少刑具,給我挨個在他身上用一遍!少瞭哪個你們就在自己身上補上!”

來俊臣方才還在掙紮的力道突然一下子松瞭,一陣惡臭傳來,原來居然是已經被嚇得屎尿俱下瞭!

沒有人能比他更瞭解那些刑具的兇殘!

來俊臣被曾經的下屬拖進他曾經最愛的牢獄,李令月便在門口等著大理寺的人來,而門口薛默的傢眷一時也不敢走。

“擦擦吧。”李令月走過去,從懷中掏出手帕遞給那個口鼻中還帶血的女子,“還有沒有頭暈想吐?我給你看看。”

“多謝公主殿下!”飛霞急忙恭敬接過她的手帕,仔仔細細擦拭秦思面上的血。

秦思收起橫刀,握著刀柄的手依舊緊繃:“我無事,多謝公主相救。”

“你,不錯。”畢竟是她今生的阿娘養的狗咬得人:“不能不管,用不著謝。”

李令月擡擡下巴:“回去吧,今天你們是見不到薛默的,要是還有不舒服,記得及時請大夫。”

秦思扶著劍柄艱難得探問:“公主,我傢相公……”

“會給他一個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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