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梅歌(184)
作者:紫月糕
以薛默原本的政績和考評,升遷是必然的,但原本奚九酒估計,應該是六部尚書或正三品督都,一步跨入相位卻不大可能。
薛默定定看著奚九酒:“那你的意思呢?”
“詔書不下,絕不放手。”奚九酒已經有瞭決斷,“使君一日不做上那侍中之位,便一日不可答應,現在急的是韋令公,使君何須著急?他若是想阻止使君升遷,以使君今次的考評,公主定然會為你撐腰。”
“好。”薛默應道。
奚九酒松瞭一口氣,覺得今天這一關算是過瞭。
薛默上下打量瞭她一番,忽然開口:“我府中有二妾,還留一席,你可願為我侍妾?從八品,一應待遇定然不輸秦思。”
奚九酒頓時汗出如漿,幾乎瞬間的後背就已經被汗水濕透:“謝使君擡愛,不過九酒並無成傢之念。使君府上秦夫人周到精幹,實在讓人羨慕。”
“秦思嘛,做事仔細,但到底是瘦馬出身,眼界狹窄,庶務尚可,謀略不行。我入朝需要的是能為我謀略朝政之人,莫說女子,便是我府上幕僚又哪裡比得上你這女諸葛?”薛默看奚九酒渾身都緊繃起來,擺擺手,“即然不願意,那便隨你,行瞭,你先回去吧,黎明村你盯牢瞭,別出瞭岔子。”
“是,謝使君。”
奚九酒走出廣州都督府才發現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瞭。
以薛默的權勢要納她為妾,奚九酒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拒絕!
攢竹來接奚九酒,伸手一摸,卻發現這正月裡的時節,奚九酒卻已經汗濕重衣。
她把奚九酒扶回房裡才慌忙追問:“怎麼瞭?發生什麼事瞭?”
“薛默靠不住瞭。”奚九酒撐起額頭冷汗涔涔,“他今日可是單獨見我的。”
忽別離
“他不顧及公主瞭嗎?”攢竹扶她坐下,打瞭水來擦她臉上的汗。
“恐怕日後公主已經鎮不住他瞭。”奚九酒閉著眼任由她給自己抹掉身上的汗水,“公主不可能給他侍中之位,兵部尚書便是到頂瞭,可如果關鍵時候有韋興等士族相助,倒不是不可能把他推上此高位。”
“侍中?”攢竹恍然大悟,“到瞭那一步,的確不用再顧及公主瞭。”
這等位高權重卻不是公主能撐得住的,哪怕是太子,也難以約束宰輔之臣,屆時能受得起他效忠的,唯有大明宮中的聖人聖後。
本朝雙聖對朝臣的私德,可沒有那麼高的要求。
攢竹還是十分珍惜薛默還裝一裝的時候:“就是不知道這位薛使君變成瞭薛相公原形畢露之後,會是什麼品性。”
薛默不是不貪財,不是不好色,不是不好享受,但是他更好權,尤其是他此時外放,朝中無人,所以他必須抱緊公主的大腿,所有避忌,私德,不過是投公主所好。
公主不喜聲色犬馬之徒,他便對奚九酒避之不及,從不私下見面。哪怕知道奚九酒是把好刀,也從不敢讓她行陰私之事,就因為不能閉門商議,唯恐傳瞭謠言。
奚九酒不知道有多感謝薛默的自覺和避忌,她一點都不想繼續幹髒活瞭!
幹點黎明村、孤獨園這種貼錢貼力的苦活累活,行善積德,內心平順,很好。
可他如今高升在即,前程聲望不再掌握在公主手中,便無需這般克制瞭,奚九酒說道:“怕也就是如此,他才敢說要納我為妾。”
“他說要納你為妾?”攢竹差點蹦起來。
奚九酒勉強擺瞭擺手:“我已經拒絕瞭。”
“若是他不依不饒怎麼辦?”攢竹見多瞭死纏爛打甚至強取豪奪的狗男人,如果再加上位高權重,想要時便強取豪奪,不要時便棄如敝履,那個被看重的女子十有八九沒什麼好下場,每一個都是一場生死劫難,死在其中的女子不知凡幾。
“不會的,你想想秦思,薛默看重她什麼?他看中我的又是什麼呢?是我的臉,還是我的人?”
“秦思?大概是看中她打理庶務的本事吧。”秦思容貌並不算頂尖,至少他府裡那位飛霞夫人雖然年紀大瞭一些,但論容貌風情,卻依舊在秦思之上。以薛默的身份地位,什麼樣的美人找不到,把妾室之位給瞭無子的秦思,便是因為需要。
他在外為官,總有要和女子打交道的時候,更別提還有和上官下屬的女眷交遊往來,探聽消息,他需要一位女眷為他代為打理。
原本這些是他妻子的工作,可妻子不能跟來,養個妾室代為打理,能睡能用能生娃,還有朝廷發俸祿養著,是再實惠不過瞭。而秦思打理庶務的本事,莫說女子,便是在男子中也是極為罕見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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