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梅歌(151)
作者:紫月糕
“也不必如此自怨自艾。”奚九酒嘆氣,“罷瞭,你先隨我去,跟著傅寧老莊頭熟悉熟悉,屆時若你心願不改,我定讓你如願。”
奚九酒看著小菊,又想起瞭蓮花。
人和人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媵妾秦思
傅寧指點學徒給崴腳的老婦人固定傷口,口中說著需求:“……紗佈,三七粉。就這些瞭。”
傷者任憑動作生疏的學徒擺弄,隻拉著旁邊一位身著圓領袍做男裝打扮,面容端莊二十許人的女子的袍腳就要跪下磕頭:“秦夫人,往日裡秦夫人您組織的贈醫施藥,我們無有不響應,無有不積極的!
秦夫人,秦夫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求求你,幫幫忙,饒瞭小兒吧!我就這兩個兒子啊!二郎已經沒瞭,不能再沒瞭大郎瞭啊!”
這老夫人正是馬傢傢主馬驥之母,平素最是張狂。
而秦夫人,則是薛默的妾室,秦思。
薛默憑軍功得瞭一個開國縣子爵位,除瞭封田八百畝,蔭母妻為縣君之外,還可媵三人,視從八品。
而秦思,便是他兩位從八品的媵妾之一,要說俸祿品級她比從九品的傅寧還高。
流官不帶妻兒赴外任是慣例,薛默也循舊例把妻子兒女留在長安,帶來瞭兩位媵妾。
一名飛霞,據說是薛默正妻的陪嫁,年輕時姿容過人,又能歌善舞,很得寵愛,生有二子留在長安,如今年近三旬,依舊打點薛默的飲食起居,是廣州都督府的內管傢。她平素深居簡出,奚九酒也沒見過幾次。
另一位便是這位秦思秦夫人,出身不詳,都傳她是落魄的官傢士族女。能書擅算,精明強幹,雖然未有生育卻很得薛默看重,讓她協辦政務。
廣州都督府若有事涉女眷之事,一應都由她出面,先前建設黎明村,她還牽頭嶺南的貴眷募集一批物資捐贈——雖然當初的貴婦人們現在一大半都在牢裡待著瞭。
奚九酒也是因此和她很有些來往,平日裡送給薛默的條陳都是她經的手。
“馬傢判決如何,這是使君審案,送兩都聖心獨裁之事,我一屆小婦人又能說得上什麼話呢?您說要見我,我這千頭萬緒得不也過來瞭嗎?這不就是想著昔日的情分嗎?馬夫人莫要為難我瞭,你我之間,又能有什麼恩怨呢?老夫人與其想著我,不如想想昔日教子如何,若是馬傢主手上無有那許多人命,又豈會有今日的下場!”
秦思拉扯被老婦人拉著的袍腳,扯不動,幹脆抄起學徒剪紗佈的剪子一劃!
“撕拉!”
佈料撕破,馬夫人撲跌在地,秦思把剪子一扔:“傷勢既已處理好就送老婦人回大牢吧,好生照應,莫要讓她再出什麼傷損!”
“唯!”
跟著秦思的健婦湧進來,重新套上重枷鎖鏈,把依舊苦苦哀求的馬夫人擡瞭出去。
秦思沒事兒人似的拿起剛剛記下的紙條讓傅寧確認:“可還有疏漏?若還有所需,你派人來告我。”
傅寧也很痛快:“人手不夠,我請瞭奚九酒來幫忙。”
秦思低頭掩蓋面上的不自在,口中唔瞭一聲:“這是應該的……她應該已經快到瞭吧?”
說曹操曹操到,奚九酒進來時看到這一位頓時心生不妙,番禺縣衙那麼大,此時也正是千頭萬緒,怎麼就這麼巧合這個點兒來瞭還趕上她也在傅寧這兒?
“秦夫人。”
“奚行首到瞭。”秦思掩蓋瞭面上的不自在,熱情得上來就要拉奚九酒的手,“我還說使君怎麼把你放走瞭呢,留我一人如何應付著許多事情?如今你來也是再好不過瞭,就我一個,可得忙死瞭!”
看吧,又是這般虛僞的熱絡。
秦思性情爽利,她要是真的要奚九酒幹活兒已經砸瞭一堆活兒下來瞭,哪裡這般說瞭一堆客套話卻沒有半點要緊事?
秦思對奚九酒的態度很別扭,奚九酒有時候都把人哄開心瞭,一轉眼她又會莫名其妙得低落,表面上熱情的超出尋常,實際上卻始終帶著戒備和敵意。
要麼就疏遠,要麼就親近,要麼就公事公辦,這三不沾還如此虛僞,讓奚九酒害怕,總覺得秦思要跟她做塑料姐妹花隨時準備坑她個大的。
奚九酒碰瞭幾次壁就不想著拉近關系瞭,面上把她的熱情應得花團錦簇,心裡時刻提高警惕怕被她坑個大的。
“秦夫人過謙瞭,這番禺縣衙如今井井有條,還不都是夫人的功勞?怪不得使君如此信重夫人,我當時帶著幾百號人呢,說不得就是哪個案子的證人,可生不得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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