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36)
作者:风里话
先是八年的刺杀,挑起二王夺嫡,排除异己,收揽归降者;接着是用六年静默让这些人一步步爬上去,爬到如今这个可以得近天子宗亲的位置,刺杀之。
而更让韦玉絜震撼的是,西楼之上接连两个羽林卫抽刀抹脖,坠下楼来。这是受伤的死士在自戕!
韦玉絜朝东望去,那处宫殿楼上,护驾的禁军已经快速到位,弓箭手引弓搭箭欲要射之——
“姑娘——”青鹄跟得紧,正好在这时来到身边。
韦玉絜不得法,只得佯装晃了下,从发髻拨下两枚巴掌大的扇形雀头簪,在手中按角度对着日光照过。于是,东楼上的弓箭手手一偏,失了準头,亦失了性命。西楼的刺客放出一箭射杀之,人已经跃身而下,借着韦玉絜掌中晃眼的金光,数人逃生离去。
禁军羽林卫亦是训练有序,迅速寻找光源。然西边座台皆是高门贵女,任谁都是金花玉叶,满头珠钗,一片熠熠生辉,更有人钗环落地,被人踢散错捡,根本无从查起。
场上依旧骚乱无比,韦玉絜寻得的这处也转瞬被尖叫惊惶的妇孺涌来,将她再次沖走,跌在场地拐道的一角。
她正要怕爬起间,只觉手腕一紧,被人手刀劈下,幸得有功夫防身,让对方失了準头劈在了肩胛骨。虽不至于昏倒,但也是一阵酥麻,头脑霎时混沌,模糊一片。
她模糊中看清,钳住她拖着她走的人,是宋琅。
原来
“宋琅,你松开!”
“放开我!”
“你要作甚?”
“放开!”
妇人声色慌惧,一边欲要挣脱钳制,一边挣扎不欲前行。
这厢被避开衆人,拖拽踉跄行走,拐道过径,待终于空出的一手胡乱搂住身侧高树,累那纨绔猛地牵住身,脚下一滑向前扑出,如此松开她时,她已经襦裙划破,发髻跌散,狼狈扶树喘息。
娇靥绯红染汗,身姿纤弱倚柳,面生惧色盈入秋水眼眸中,十足一副受惊无措的弱势女流样。
“贱人!”宋琅尤觉阴沟里翻船,爬起来踢走绊倒他的枝丫,重新朝韦玉絜拽去。
“宋、宋琅,你要作甚?”韦玉絜连连后退,环顾四下,这处距离斗兽场量约一里路,是在其西宫殿后院,问心亭地界。
这会臣仆兵士,宗亲高门,尽在斗兽场上。一时半会不会有人来,可见宋琅是趁乱有意为之。
问心亭三面环湖,只有来时一条路可以走,韦玉絜遂只能提着披帛退身。眼风却落在小径道旁的鹅卵石上,如同片刻前她準确无误地看见那大树下的一节枝丫,于是搂抱树身的瞬间点足踢出树枝绊倒宋琅。
肩胛骨一时的疼痛,她已经适应,更是恢複了神识。她要从宋琅手中脱身易如反掌,但她不能暴露自己的功夫,更不可能在这处杀了他。
如此方有些困难。
“韦三姑娘跑甚?你本事不是很大吗,敢给我下药,算计我,还让崔慎打……”宋琅撑着脸面,不欲说出自己的无能,遂扯了下衣襟,露出胸膛未消的青紫,站在一处歇了口气,“小慈安寺厢房里,你可是浪蕩的很,那会扬你丑事,我口说无凭。这会我就要让这事成真,公布于朗朗白日下。哦,这会人多,太多了,整个长安高门全聚齐了!”
他揉了揉酸疼的腿,一瘸一拐,边追边道,“放心,我不会那麽蠢在这里对你吃干抹净的。我就剥你两件衣裳,让你露露胳膊露露腿,让这满长安的男人都饱饱眼福!”
因离的甚近,韦玉絜来不及踢起那块鹅卵石;又是面对面的角度,她不好施展功夫,便又被他搂住了,连着半臂纱袖都被扯掉一块。
她偏过头,忍着男人令她作恶的气息,手聚力凝掌,却没法这般直接的劈下去,只得佯装挣扎,借力后退,引他往湖边跑去,意图引来其他落单的人,好让宋琅不敢动手。
“反正崔思行是个无用的镴枪头,在长安城中被笑话已久,定不在意绿云加顶,再被多笑笑……”
烈日洒金,湖光粼粼,韦玉絜一时愣住。
什麽叫无用的镴枪头?
如何又被人笑话已久?
“你还挺能跑!”宋琅淬了一口追上来,却觉腿上一麻,扑在岸边,又滚了个身,就差滑入湖中。
“我的腿,我的腿断了——”男人搂膝痛嚎。
“我、我就用石子砸了下!”妇人颤颤。
腿没有断,实乃被韦玉絜奔跑中擡脚踢过湖边碎石,不偏不倚踢在他脚踝。他因痛跌倒滑滚,如此脚踝骨折了。
届时医官查验,也只当是她无意击中,他意外摔跤,瞧不出是一个武艺人功夫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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