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寡妇与烧饼佬(66)

作者:阿厨


脚店里的客人业已所剩无几。

剩下的客人要麽是身体抱恙,不良于行。

要麽就是在本县还有要事在身,需要多多滞留一两日。

牙子本来正在为一个静坐在木桌旁的客人端茶倒水。

古掌柜不知是突然想起什麽。突然用手拍一下脑袋。

他转动脑袋在大堂里搜寻着什麽。

看见牙子以后,双眼一亮:“牙子!过来!”

打工人典型代表牙子虽然在心里不住吐槽。

但面上还得挤出笑容跑到古掌柜面前说:“掌柜的!啥子吩咐?”

古掌柜悄悄转动脑袋环顾四周。

他发现没啥子需要顾忌的人后,大大方方地塞给牙子十五枚铜板。

并说:“今天早上跟恁说的,没忘记吧?”

牙子见了钱,却好似这钱都可以收入他裤带里一样。

喜形于色地连连点头保证:“掌柜的放心!”

那个静坐在木桌旁的客人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牙子。

他想不明白一个堂倌在上班跑腿的时候有什麽好高兴的。

入夜,天气比较燥热,要求洗澡的客人比昨日多了好多。

店里的堂倌和竈房烧水的阿茄整个晚上都在连轴转。

等到完全消停下来,时间已经过了三更时分。

牙子是县城本地人,家住平昌坊济东街。

随着吱嘎一声脆响,牙子推开面前这扇由木板拼凑而成的小门。

门内是一个空旷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的屋舍。

屋子正中央摆着一个简陋破旧的小木桌,木桌上有一盏豆油灯。

木桌旁的矮几上坐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此刻他正背对着牙子。听见开门的响声后。

他拿开豆油灯上的小风罩,用筷子拨了拨黑漆漆的燃芯。

牙子见他不打算开口,便没话找话道:“刘哥,忙着呢?”

叫“刘哥”的汉子瞥了他一眼,语气平平道:“坐。”

牙子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先在屋子角落的木柜上拿来一个有缺口的土碗。

随后一屁股坐在汉子对面,往自己碗里倒了满满一碗的土烧酒。

等那汉子坐下,他把九枚铜板豪气地放在木桌上。

汉子处变不惊,冷淡地盯着牙子说:“拿出来。”

牙子故意装傻充愣:“啥呀?拿啥子东东?”

汉子废话不多,直接把牙子面前的那碗烧酒倒进自己嘴里。

他的动作太快了,牙子压根就来不及阻止。

牙子一屁股瘫坐在矮几上,故作难过状用袖子擦拭压根就不存在的眼泪。

昏黄的灯光下,汉子垂下眼眸自顾自地自斟自饮。

他的脸丝丝毫毫都暴露在偏橘黄的灯光下。

牙子看着面前这张白天才刚在脚店里见过的脸,到底不敢太放肆。

但他绕不过心里那到坎,嘟着嘴咕哝道:

“真是!全给恁了俺一分莫得!”

汉子依然“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假装自己没听到。

原来,早上在脚店里发生的挑夫模样的汉子购买、夸赞永泰来脚店的馒头好吃。

这一切根本不存在,都是古掌柜和挑夫模样的汉子在自导自演。

小仓房里阿茄正躺在被窝里睡的香甜。

今日是开门大吉,馒头几乎都被卖完了。

这让阿茄由衷地觉得自己在脚店是很有作用的。

当然,如果让她知道古掌柜在背后做的小动作。

她指定不会气馁,她只会由衷地钦佩古掌柜: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修水镇通往县城的官路上,一辆骡子车正在星夜驰骋。

车上的车夫正靠在背后的货物上打盹。

高麦左肩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褡裢,右手握住缰绳。

他的业务好像还不太熟练,骡子车走的挺慢的。

“哐当——”

右边车轮压过一块石头,车夫一下子从睡梦中被惊醒。

他费力地把眼睛睁大,嗓音沙哑地说:“兄弟,给块烧饼解解馋。”

高麦动作自然地从褡裢里掏出一块长长扁扁的烧饼。头也不回地往身后递过去。

车夫接过烧饼大口撕咬下一大块饼肉,饼渣掉落在裤子上。

他毫不费力地吞咽下全部饼肉,又伸手解下腰间的水袋。

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的土烧酒。他大声地打了一个饱嗝。

吃饱喝足,閑来无事。车夫悠閑地半躺在货物上。

脑海里突然想到半个时辰前发生的“意外”。

他盯着高麦挺直的脊背思索了好几秒钟。

饶有兴致地问:“兄弟!娶婆娘了没啊?”

第 43 章

楚婆子背上的鼓包在幽幽灯笼光的照耀下一耸一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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