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栖(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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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令仪被他分外有理的话哄得一愣。回过神来大惊失色。自己已到了宝座扶手处,退无可退,他却还抵着她的额头压下来,鼻尖相触,在寻着什麽。

文令仪猛地一扭头,见他手臂正撑在扶手处,肌肉鼓贲地撑起衣袖,还在轻微跃动。

见她不肯被亲,手臂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握住细腰送到了男人怀里,又向上走,紧紧钳住了瘦美的下颏,摆出副任人采撷的姿态。

“唔……”文令仪发出含混不清的音节,湿润的眼眸无意间看到斜入的日光,亦有欢呼之声传来,无助地摇着头,“不……不要……”

拓拔宪从后抱紧了她,吃尽她的声音。

“主上,抚军大将军从北边遣人回来了,另有中书监和柱国大将军的内眷求见娘娘,说来给贵嫔娘娘请安。”

德庆隔了道珠帘,两只眼对着脚尖,飞快地将两件不得不说的事禀了,耳如聋了般,当做没听见珠帘里头女子急促的几声咳喘。

文令仪狠狠推开了拓拔宪,舌根还在发麻。听见有人走近,他根本就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发变本加厉,抱她的力气大得似能碾碎一个人。

拓拔宪长臂一伸,开了外镂花格的帕盒,抽出一方帕子递给她,“擦擦。”

文令仪本不想接,探了下衣袖,没有备下帕子,便拽了过来,赌气般很用力地擦着双唇。

却不知道因力气稍大,腰后原本就在随着身韵细颤的衣裳抖擞得越发厉害。男子的圆领袍本就大,裁了也不见得处处合身,总有些空蕩地方。虽是空蕩,空有空的好处,动起来是别种风情,虚虚实实、起起伏伏,波澜四起,煞是好看。

文令仪疑心他怎麽不回答,扭身看了看德庆的身影还在帘外,怕叫人知道什麽,别扭着道:“他在等你的话。”

“知道了。”拓拔宪随口应了,难以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文令仪有些恼,“还请陛下处置正事要紧。”

很想剜下他没轻没重的眼珠。

恼怒之下,也没注意到有道足音渐渐走远。

“好”,拓拔宪笑意一直含在眼中,见她擦好了,人也平静了许多,不像刚才喘得似乎要晕过去了,将她腰肢一揽,两人同靠在了宝座椅背。

文令仪跌在他怀里,几层衣衫都挡不住的滚烫从他胸膛透出,像口烧得很沸的鼎,灼伤人也不是没可能。

她忍了忍,好声好气道:“德庆跟了陛下这麽多年,让他在外头等这麽久,只怕不好罢?”

拓拔宪目放在远处的马球赛场之上,鹰眸倒映着场上少年纵马扬杆的风姿,拓跋绍一击入门让他轻点了点头,见怀里的人儿还不安分,淡淡道:“他跟了朕这麽多年,如果还听不懂朕的意思,早就该告老还乡了。别想他了,朕的提议你好好考虑。”

文令仪眼擡都没擡,当即也放目远视,专心看起马球赛来。

按他这话,只怕德庆听了他说“知道了”便悄悄退下了。

好罢,他们主仆心有灵犀,她管不着。

“慢慢躲。早晚有一天,朕看你躲到哪儿去?”拓拔宪威吓了句。却也没再做什麽,和她一起看了起来。

过不多时,拓跋绍在场上的对手通力围剿下又进了一球,紧扯了扯乌墨浓黑的缰绳,身下同色的黑骏马仰头长嘶,响彻云霄。他在马上有意识地往看台这里遥望一眼,举起手臂挥了挥,初见端倪的英俊脸庞意气风发,比倾洒在身的春阳还要耀眼。

文令仪难掩激动,只觉他打得很好,好极了,使出的力气和技巧劲竟不像个稚子能有的。

待他涌入人群中后,她渐渐平静,兀然又生起了闷气。

马球打得这麽好,为什麽不能分一点在文字上呢?还勾结了文洛骗人。简直和母后说过的閑子妙客一模一样。会一两门奇巧淫术,小时功课一概不管,仗着力大捉几人帮閑,敷衍先生,大了便是横行霸道,鱼肉乡里。母后说时,是告诫她不可成为这等恶人,仗势生非,不然便是白疼她了。

想也想不明白,好好的稚子怎麽会养成这样?

可非要追个源头,也不是找不到,只怕还是落在了……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拓拔宪一眼,垂下眼睑,咬住了下唇。

鲜卑恶徒是这样的。

拓拔宪似有所感,拢着她越发靠近自己。

文令仪敢怒不敢言,也不想再看拓跋绍出尽风头的马球赛,只好赏起了青谷园后绵延的青山。衬着山前的亭台楼阁,宛若一幅现成的山水画卷,构图精妙与否另说,养眼松神倒是足够的。

正看着,陡然间一排鸿雁映入眼帘,抖着雁翅自在地盘旋了会儿,叫了几声,又悠哉悠哉地飞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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