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高学霸实录(25)

作者:竹青如石


张至狗腿般地接过,再擡头时,本想再调笑几句,桌子上却似乎有一个阴影慢慢浮现。他条件反射般地转过头去,却发现陈姝正站在桌边,言笑晏晏。

“四人座,这儿还有一个空位,我来坐吧。”

陈姝十分紧张。

她后来常会想起那晚露营时司晨对她的劝慰,也在之后尝试着与司晨真正地、主动地交谈——不是出于礼貌,不是为了打发时间,而是真真正正地,尝试将对方作为朋友去交谈。

她也不知道自己原来那麽敏感。

比如担心司晨会误会她的某些话;比如极偶尔聊起八卦时,明明司晨同样微笑着,她却紧张司晨会不会觉得她多嘴多舌,而后极快地收尾“不过各人都有各人的想法,也只是略作谈论而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近乎要抓狂,其实她对人对事都很感兴趣,想抛开所有的道德枷锁一直谈论下去,又懊丧这句话是不是磨损了八卦的乐趣,更加不自然起来。

所幸她一直记着那句“其实你可以试着相信我们。”有时候便心一横,把自己的怀疑与心慌道出。

她最喜欢观察司晨那时的表情。

无奈地,带有笑意地,抚慰地。

“说什麽都可以。”

无比相似的话,她恍惚间好像又置身于梧桐大道上,陶然轻轻把一片绿叶放在她手上,认真看着她说:“虚长你一岁,自然希望你多多开心些。”

她的本能是不安。

但她同样明白,不断地追问司晨和歇斯底里太相似,歇斯底里太消耗他人的力量,而当力量被耗尽时,这段情感也不得不暂时中断。可她依然忍不住去问,但同样,她也愈来愈习惯司晨的答案:“说什麽都可以。”这种习惯如同水一般拥住她,她浸润在其中,一点点伸展开紧绷的思想与肢体。

或许因为她和司晨间并不存在任何年龄与经历的差距,这样一种平等的接纳,同爱情中的渴求终归不同。它更稳定,而也因更稳定而长久,因长久而真正地令人安心。或许只是因为她真正信任司晨。

尽管她仍然会紧张,但现在紧张的,却并非“司晨是否会接纳她”,而成了“我会不会打扰到他们”。

三张脸上或有错愕闪过,但她看见的却是友善与弯起来的眉眼,直至他们齐齐点头,她的心才真正落放下。

她拉开座椅坐下,几乎要唱出歌来。

你看,其实说出自己的请求好像也并不困难,而预设他人的拒绝,似乎有时也是不必要的。

大家都会很开心。

陈姝坐在张至对面。

张至其实已经放下了。若问他是怎麽放下的,何时放下的,他也说不清。

他仍然会模糊地思考陈姝,却不再站在一个所谓“喜欢”的视角尝试解读她的一举一动,或是幻想她的日常生活;而是像思考陆刈和司晨一般,极其偶然地在日常交流中发现着他们。

有时觉得惊喜,有时觉得错愕。

譬如他以为司晨沉默,熟悉后却意识到损友会干的事,司晨一个不落。现在他就被司晨扔过来的难题折磨到发疯,解到最后几乎要怒吼出声:

“喂,这题目是错的吧,肯定少了一个条件啊。”

他看着司晨和陆刈彼此交换眼神,笑得得意。

“因为这是——迟到的惩罚!”

二人向他异口同声。

已入十二月,云常充斥了天空,沉沉压下来。当下却奇迹般地透出一缕阳光,穿过窗户,直直照向四人。

张至不平地瞪着眼睛,周边三人的笑声却让他渐渐没了脾气。

低下头继续解着题目,他表面仍恼怒着,心里却像被阳光暴晒后的被子一般,蓬松的、柔软的、想深吸一口气永远陷在里面的。

优等生的傲慢

县中,又被称为正在考试中。

首考将近,每周日晚自习被见缝插针地安排副课考试集训,同学按各自报名的高考科目,前往规定班级进行集体限时训练。从六点到九点半,每门副课一小时,中途休息十五分钟。

司晨心中明白,限时训练不过是为了保持考试手感,顺带查漏补缺;但特意为準备限时训练而停下自己按部就班执行的计划,并不值得。故每每轻松应阵,偶尔成绩起伏大,只当警醒自身尚有需补足之处。这个月她着重複习历史,希望能在首考前再过完一轮六本书的背诵;对政治知识点的记忆却略有放松。有的放矢,起初她如此作想。

然而限时训练中逐周走低的政治大题得分却将原本的计划横甩在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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