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135)

作者:野蓝树


这只手,被她依恋地舔舐过好多次。

所以染上这么多的血,伤口深地见骨,血腥味肆意扩散以后,她是不是就不会喜欢了。

她本来就不喜欢我,因为向她伸出手,拯救她的人,不是我啊。

这一切都是我抢来的,夺来的,骗来的。

不爽,怎么打都不爽。

还应该再用力一点。

礼锐颂感觉全身已经冰凉,他瞳孔放大,已经像粘板上的死鱼一样奄奄一息了。

但是江衍鹤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霜雪的光芒给他的五官,渡了一层白晕的边,就像神殿里消融苦厄的神明。

“死透了吗?告诉我。照片,还有存档吗?被你叫成她名字的别人也算。”

江衍鹤满是血污的手指下滑。

就像陪着情人玩危险刺激的情.事一样。

一寸一寸逐渐覆盖在礼锐颂的脖颈上:“有吗?”

“求你...江少....哥....我没有...真的。”

礼锐颂已经求饶如此,嗓子已经嘶哑到讲不出嚎哭的话了。

但是江衍鹤没有停手,满是血的手指没有丝毫温度。

在冬雪里沁凉又冷,就像汲取温度的蛇一样,逐渐深入地缠覆在礼锐颂的喉结上。

想要掐死礼锐颂。

他眼睛也没有丝毫的光,漆黑到已经到了入魇的地步了。

他是真的想把他弄死在这里。

察觉到这个事实。

礼锐颂用最后的体力在枯叶和砂石堆里,在雪水把背脊染得冰凉刺痛的地上,挣扎起来。

谁能救我,把我从这个阎王手里救出来。

江衍鹤是疯的,他连坐牢都不怕。

“鸟鸟——”

远处落满大雪的公路上。

礼汀细弱又带着不安地声音响起来:“鸟鸟,晚了就没有上去的缆车了,你去哪里了呀。”

是她的声音。

江衍鹤的眼睛从一片血红里,稍微恢复了一点儿清明。

他挂了点笑意,不紧不慢地松开手。

徒留,礼锐颂像是终于得到了氧气一般,遽烈地喘息起来。

江衍鹤用一种轻描淡写地语气,缓慢送进他的耳膜。

似乎刚才疯狂的人,不是他。

江衍鹤用无辜又恐怖地语气,说:“好久不见啊,礼锐颂,你怎么受伤了?”

礼锐颂心脏一窒,吓得浑身发抖。

他知道对方的意思,就是抹杀掉今天所有的回忆。

相当于彼此没有见过。

他讨好地躺在地上,企图贴紧对方的裤腿蹭蹭:“摔...摔的。”

又颤抖着补充道:“好久不见,江少,我我今天没有见过您,我没有......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过我。”

不等江衍鹤表态。

他就用软弱无力的手指,用衣角虚虚地擦拭干净,江衍鹤鞋上的血。

“求您...我真的知错了,可能真的以后...没办法再硬起来了...我摔得很疼...哥...救我。”

那人就着半跪下来肆虐打他的姿势,好整以暇地删掉了iCloud里的备份。

点了火,火焰跳跃,眼瞅着要烧灼到礼颂锐的身上。

礼颂锐感觉到,自己牙关都在颤抖。

那人嘴角扬起一个,让无数人惊心动魄的幅度。

江衍鹤皮肤很冷白,嘴唇又红,英俊得不可一世,手指尖却在滴血。

宛如神迹。

他微微笑,就着让礼锐颂瑟瑟发抖的姿势。

用兜里的打火机,烧了手机卡。

然后,缓慢地,对满地血污毫不在意地,站起身。

《创世记》开篇说:“起初上帝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上帝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就像礼汀写过一千次的。

“江衍鹤,你走过水面,便漂亮到令我失眠。”

他就像身处高位的神,浑身浴血地走在湿润染雪的路面上。

懒散地抬起手指,往山崖下随手一扬。

手机,罪恶的温床。

拍了很多人赤.裸视频和礼汀睡颜的手机,跌落进云和树的交接处,山峰的暗面。

无声无息,粉身碎骨。

大雪簌簌落落地下起来。

捕猎的野兽,总在寒夜里,露出恐怖的雪亮眼睛。

那人转身,对吓得不知所措的礼锐颂,轻慢地笑起来。

“如果,你对别人说过关于这件事的一个字,包括你在这里,遇到过我和她,下场就像你的手机。”

礼锐颂哀嚎着,喉间暗哑地呜咽起来:“我没有...我谁都没有看到,求你放过我。”

他血水混着雪水,他的七窍都在流血,已经逐渐看不清眼前的人了。

江衍鹤静谧地望着远处的虚空一点。

良久,才说:“那你记住,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善了,我是个恶贯满盈的人,别人杀的人都需要我去赎罪,所以也不怕再背几条命。我本来就没打算长命百岁,报应再狠也只能反噬我一个人。倘若我知道你在别人面前亵渎她,透露我和她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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