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塔(无限)(83)
作者:镜飞
两人将寻人启事一一拿出来看,景灿的第一个搭档小飞是年轻男人,体型高胖,面相憨憨的,没留胡子;张涛则是肌肉型,个头高大,身体强壮,脸上还留了络腮胡,站着像一座小山。
景灿就是又矮又瘦的体型,在他两任同伴的对比下,更显得瘦弱可怜,也难怪那个编竹篾的妇女显得有些“嫌弃”。
“或许对他们来说,景灿这样的体型不是合格的祭品。”荆白翻看着几张寻人启事上的照片,评价道。
“除了体型,力量也是评估点。”柏易冲他笑了笑,眼带深意:“那个守门人,之前明明还问你要东西的,发现力气不如你就不要了。”
荆白仿佛没看懂他眼里的调侃,点了点头:“确实。昌西村整体给人的感觉原始粗犷,他们把伊赛这样的男人奉为主祭的勇士,说明他们欣赏这样的类型,也更偏好这样的祭品。”
“丰收祭的重点,还是落在‘祭’上。我们这群人,就是丰收祭的祭品。”
此时已经接近正午,头顶太阳光辉灿烂,毫不吝惜地将阳光泼洒在安静的乡间小道。他们走过的这一带草木葱郁,有树荫缓冲,也不觉得酷烈。
原本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可惜两人的对话寒气森森,让这日光也变得阴凉起来。
两人都是心大的人,荆白得出这个结论时脸色很平静,柏易竟然还笑了起来,眉眼间那点散不去的漫不经心尽数散去:“这不就是副本的乐趣所在吗?”
荆白盯着他深黑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你真是个疯子。”
柏易一点也没生气,歪着头笑得更灿烂了:“承蒙褒奖,你也是。”
荆白微微扬起眉,没想到竟然被他看出来了。
是的,除了危险,他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兴奋。
两人相视一笑,谁也没有再说话,气氛却不自觉地变得亲近了一些。
他们沿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走着,似乎走进了竹林的深处。
阳光被竹叶遮挡,只在地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光斑,风也静了。周遭的竹子都长得又高又粗,遮天蔽日,耳边只能听见两人踩在落叶上轻微的脚步声。
这里仿佛与世隔绝,安静得近乎诡异,荆白说话时也不禁放轻了声音:“奇怪,这村子竟然藏着这么大的一片竹林。”
虽说竹子是昌西村最常用的建筑材料,村人的生活都与竹子息息相关,但这片竹林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荆白仰头看去,只觉茂林深篁,苍茫寂静,不带丝毫烟火气,和外界简直不像一个空间。
这里的竹子也比先前看见的高得多,最高的竹子可达数丈,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矗立在原地,俯瞰着两人的踪迹。
“丰收祭既然是个祭祀,就该有祭台。就算没有专门的祭台,也肯定有用来举办祭祀仪式的地方。”柏易看着四周,道:“昌西村其他的地方都是村民聚居的竹楼,说不定他们把祭祀的场所藏在这里。”
对丰收祭,村民不肯透露相关的信息,现在有了这点蛛丝马迹,即便知道风险极高,无论是荆白还是柏易,都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
在这片深碧的竹海中,他们越走越深,柏易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荆白,免得两人无意中走散。来时的竹楼已经彻底看不见了,眼前的小路却没有到头的意思,反而分出了两个方向。
一条路就是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远远地,能看见那个方向的竹子没有那么高大,正午的阳光从竹叶的缝隙间洒落,有种别样的美丽。
另一条比现在的路窄,像是一棵树上横生出来的枝节,硬生生插入了这条路,又野蛮地伸长出去。
那是条羊肠小道,曲曲折折,蜿蜒绵延向林间深处,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它通往的方向比现在他们站立的地方更狭窄,也更幽暗,像是预示着什么不祥的征兆。
他站住了,直到荆白走到他身边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他才纠结地问:“这两条路,你觉得该选哪条?”
青年向来冷淡的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他谨慎地看着柏易,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柏易见他反应不对,下意识摸了摸脸:“我脸怎么了吗?”
荆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脸,说出的话却叫他脊背发凉。
他轻声道:“我只看见了一条路。”
第75章 丰收祭
柏易愣住了。他意识到这也许就是选择的关键,急切地问:“你看见的还是哪条路?”
荆白指向右边,是从他们脚下延伸出去的,能看见阳光的那条路。
柏易睁大眼睛,他指着旁边那条路:“这里有条小路,通向一个很幽暗的方向,你能看见吗?”
荆白摇头:“你指的那个方向,在我眼里就是一丛竹子,不是路。”
柏易不明白了,在这个副本里他和荆白几乎都是结伴行动,怎么会出现一条只有他能看见的路?
是有什么筛选条件被忽略了吗?
两人对视片刻,荆白忽然想起了什么:“寻人启事呢 ?那三张寻人启事,你是不是都带在身上?”
柏易下意识摸裤兜:“当然,放背包里它都能不见,我都贴身放着,如果消失了至少有点感觉。”
他说完反应过来,随手递了一张给荆白。荆白再一眨眼,神奇的是,再一睁眼,眼前这条路突然出现了一个分叉,他也看见了那条曲折的小路!
他凝视着那个幽深而黑暗的方向,柏易站在一旁,已经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他将手中的两张寻人启事重新叠了起来,脸皱成一团,像闻到恶心味道的猫:“啧,这种又窄又黑的地方竟然还要凭票入场……”
荆白懒得回应他的抱怨,见他不情不愿的,就走到他前面,准备率先拐进那条小路。柏易见状,伸手拦了一下,笑嘻嘻道:“你身上还有伤,我走前面吧。”
他说完也不等荆白答应,便加快速度赶到荆白前头去了。
荆白跟在后面,看着他步履轻快,两条大长腿迈得虎虎生风,只觉得这人像是来春游的。思及他毕竟一片好心,也只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在塔里带着这份散漫不经的脾气活到了今天,他也真是个神奇的人。
自从拐入这条羊肠小道,周遭瞬间就暗了下来。
虽不至于完全黑暗,却也丝毫不像白天,阳光像是无法穿透这片空间,即便竹子都长得高高大大,给人感觉却很压抑。竹叶随风摇曳,簌簌地响着,也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气息。
荆白总能闻到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奇怪的气味,像是什么香料的味道,又像是一股奇怪的腥味。
从进入这里开始,他胸前的白玉一直在微微发烫,像是在警示着什么,让他的神经也不自觉地绷紧了。
前方,柏易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还回头飞快地看了荆白一眼。
荆白以为他怕了,犹豫片刻,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柏易站住了,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指着远处低声道:“你瞧……那是什么?”
荆白不明所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等那片景象映入眼帘,即使是他,也不禁轻轻抽了口气。
那一块地没有竹子,相比周围,连地面都凹了进去,是人力所为的一片洼地。
这个洼地十分特别,整体是四四方方的形状,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挖开过,连土壤的颜色也比周围稍深。洼地四角各立着一根极为高大的木桩,显著地将这块地与周围分隔开。
木桩上似乎还有许多挂饰,只是隔得太远,看不清具体的样子。那扭曲的姿态看着让人不太舒服,像是虬节的树藤,又像是木头横生的枝条,特地留下作为装饰。
洼地里则密密地插了一大堆木牌,每个木牌约三尺高,一尺宽,行列整齐,方方正正地插在这片里。
以荆白的目力,隐约能看到每个木牌上都有内容,有的木牌后面似乎还挂着什么东西,剩下的实在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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