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热(66)
作者:从羡
她闻言挑眉。
“这有什么可后悔的?”她不以为然,讲出下一个条件,“愿赌服输,但如果我赢了——”
她垂手,莹润指尖落在他唇畔,倦懒地轻按,如同意味缠绵的暗示。
温珩昱眸色稍沉。
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谢仃散漫将手收回,莞尔道:“那我们就换个玩法,怎么样?”
她言下之意的确放肆,温珩昱沉谙莫辨地端视,低哂一声:“你倒是很有胆。”
“小叔,偶尔也要有服务精神。”谢仃玩味勾唇,“所以呢,答应吗?”
温珩昱并未应她,只带过她手中缰绳的力道,将人送回马背,随后按下马鞭,利落地引绳上马。
——赌局成立。
谢仃见此,眼底划过狡黠笑意,果断一夹马腹,抬声:“走了!”
她也心知胜算差他半分,所以先行一步,不过转瞬间,便只留一道渐远背影。
辽阔无垠的天幕之下,她快马驰骋于山野间,踏起莺飞草长的林地,挽过马匹猎猎嘶鸣,如同过野的风。
温珩昱收回目光,随之振起缰绳,策马追上。
跑马场依山而建,随地形铺设场道,直线较短,弯口转折居多,无不考验挑战者的瞬时反应,极为险要。
不失为一场另类的极限运动。谢仃熟稔地加速冲刺,勒马过弯,全神贯注预判着紧随其后的场道,如同过往每一次加满码率的跑山,将生死抛之脑后,唯有向前。
纯血马蹄下飞驰,周长一千余米的赛道分秒必争,俯瞰视角中一黑一白两匹骏马难分上下,直到渐近终点,依旧胜负紧追。
最终时刻,马匹近乎同时冲线,温珩昱适时勒马停步,谢仃稍慢了些,在前方不远堪堪终止。
她单手攥起缰绳,身下白马昂首扬蹄,朝天哮出萧萧长鸣,朗声贯彻茫茫天地。
旷野无边,谢仃抬身勒马,发梢随猎风扬起,在光与风中侧首回望。雄鹰自远方疾飞掠过,她眉眼恣意明艳,任情疏放如过野川风,无拘无束。
一眼回望,刹那如同镜头慢放,定格在她眼底潋滟笑意,令山川相缪作配,骤然失色。
——怦。
陌生的沉响砸落胸膛。
温珩昱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像被人狠狠攥在掌心,任凭拿捏。
这场赛马淋漓尽致,谢仃舒了口气,心旷神怡地策马回到终点线,唤他:“刚才没注意,结果怎么样?”
方才那份异样转瞬即逝,温珩昱淡然敛目,从容不迫踏鞍下马,取过终点旁的摄像机。
谢仃好奇答案,也下马上前查看。原速的录像难辨胜负,调整至慢放后,便结果分明。
——黑马先行。
身旁人瞬间陷入微妙的沉默,温珩昱眉梢轻抬,慢条斯理关闭录像。
他闲然懒声:“愿赌服输。”
谢仃:“……”
后悔了。
第36章 36℃
伦敦夜色浸深, 城市灯火璀璨寥落。
室内并未开灯,只有昏暗的自然光线将此地点亮,半影半光的晦涩之间, 沉入玄关一双纠缠身影。
谢仃被掐着腰禁锢在门前, 下颚被不容置喙地抬起。她仰起脸承受, 呼吸交缠的片刻窒息令她力道发软, 指尖紧攥在温珩昱的衣襟,才算勉强与之抗衡。
薄衫的衣摆被带起,男人掌心弥留些许外界带回的寒意, 从她衣摆边缘探入,似有若无的触碰间牵起一线颤栗, 覆上肌肤细腻的脊背,按在浅显腰窝。
他们吻得毫不收敛, 彼此角逐一般地对峙,唇齿深入交换着气息,水渍声响细弱,从短暂分开的片刻中流泻, 意味狎昵不清。
交换几回气息,谢仃从间隙中得以休息, 她支手抵在他肩头, 唇瓣被吮咬得殷红, 映出湿润脆弱的水光。
还没缓过来,温珩昱便松缓扣下她手腕, 指尖抚过细瘦的腕骨, 掠下掌缘, 最终不疾不徐地收拢按紧,将她制住。
他此刻依旧是从容疏懈的, 克己自持,仿佛与欲字毫无联系。谢仃最看不惯他清净自性,挑眉重新吻上去,技巧娴熟地挑拨厮磨,要彼此一起沉沦。
温珩昱低哂一声。
他淡然俯首,捉起她膝弯向上一抬,谢仃配合地放低重心,勾手环住他肩颈,转瞬便被抱着抵在门上,背后微凉的寒意将衣衫浸透,热度却居高不下。
这个姿势很便于掌控,温珩昱扶过她腰际,隔着绵软的衣料收紧,细窄弧度几乎仅仅一掌宽,轻易就能勾勒出脆弱的轮廓。
他浅浅描摹,游刃有余地掌住她细软腿根,抱着人徐步迈入卧室,闲然评价:“太瘦了。”
这话好像在说她弱,谢仃辩驳:“我这是练的,很健康。”
但每次做过两回就喊累的也是她。
温珩昱未置可否,将人抱至床前便松懈力道。谢仃陷入一片柔软弹性的床榻,支手正要从旁边柜中拿东西,却被按着腰身压回。
温珩昱单膝抵在床沿,衬衫西裤依然修雅周正,他疏懈垂目,近一寸顶进她腿间,淡然将熨展的衣袖折至臂弯,摘下腕表。
谢仃没来由察觉到熟悉的危机感,她正要退,与此同时,腿弯便被人握起。
男人俯身压近,清寒气息一寸寸将她笼罩,迂缓地裹挟蚕食。谢仃心跳遗漏半拍,没能及时反应,已经被他从容掌控在身下。
温珩昱垂眸,手指沿她细韧的小腿压下,慢条斯理落在腿根,力道闲适地揉捻。
“你说的。”他嗓音低淡,“服务精神。”
被他摩挲的那片肌肤像在发烫,谢仃仿佛浸入一片热度之中,未知的危险与欲纠缠,她攥紧指尖。
“……”她顿了顿,还是觉得没这么好的事,谨慎起来,“我输了,你不服务也行。”
听出她言下提防意味,温珩昱低哂一声,似笑非笑的沉谙。
“先让你放松。”他懒声。
什么意思?之后要做什么?
今夜的温珩昱些许陌生,温尔斯文,循循善诱,仿佛真正的上位主导者,不需要更多强硬手腕,轻易就将她制住。
谢仃难以分出多余心力去思索,晦涩光影中看不清更多,她呼吸微乱,下一瞬——
吻落了下来。
攥紧床单的指尖泛白。
画面与感官的刺激性太强,谢仃垂眸抿唇,抵住他肩膀试图终止,却反被握住脚踝,以更不容置喙的力道制下。
耳尖很快烧得滚烫,呼吸无论怎样调整都依然凌乱,等她终于察觉到事态不妙,为时已晚。
谢仃真的有些后悔,自己就不该提那个赌约。
温珩昱在玩她这件事上无师自通,游刃有余地掌控,轻易将她弄得不上不下,又从容不迫地作壁上观。
他衣冠齐楚斯文周正,隔岸观火也闲逸,剩她徒劳地被浪涌裹挟吞没,连视野都模糊不清。
敏感被有意地延长,谢仃说不出话,只能气恼却无力地去踢,动作到一半就被松泛拦下,于是腿弯被压折得更深。
她抬起手臂,喘息间遮挡住眉眼,只袒露出红绯的耳尖,像是烂熟果实。纤细瘦削的腰身弓出一弯脆弱弧度,难分是索取还是承受。
像被主人抱在怀中却试图逃离的猫,挣扎得绵软,使利爪都松懈下来。
被逼急了,她露出一双媚意湿润的眼,掺入屈闷的凶意,温珩昱轻笑俯身,挲着那片脆弱纤细的后颈安抚,很快又替她平息。
他捉起她试图遮挡的手腕,放在唇边吻过,抵近掌心,再去咬她指尖,不疾不徐落下一个又一个吻痕,闲适而耐心。
谢仃近乎难以呼吸,分不清那些吻与咬零零碎碎落向哪里,过于汹涌的感受冲刷她所有感官,仅剩的清醒彻底淹于浪潮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