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濯雪(124)
作者:今稚
不知情的人见了这一幕,只觉得男的霸道,女的柔弱,被吻得迷乱,因为太爱他,而哭了出来。
等季庭宗终于结束强吻,傅真顾不上细究自己落在他那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撑着桌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顾及颜面,什么也没做,离开时仍维持着风度。
季庭宗三两步跟上来,成功追到电梯里,“我刚才只是一世情急,你别哭,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
傅真又气又怕,恨不得杀了他。只是成年人的社会,有太多顾虑,没办法豁出去。
她始终面朝电梯墙壁,一个眼神也不给他,“我不再见你,那个东西我不要了,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再来强迫我,我只能去死。我死了,你应该就甘心了。”
季庭宗久居高位,本性是个极其霸道的人,闻言又故技重演,一把掰过她,握着她肩膀逼问:“你就只会威胁我,你为什么不去威胁他?也对,你连威胁都不舍得对他使。”
傅真不理他,拿出手机想报警,但一报警,事情就闹大了,三哥的颜面往哪搁?
季庭宗了解她的心思,不忍心她如此凄惶,禁不住又软下态度,强行搂着她,温热的嘴唇凑在她耳边,疯狂又卑微的祈求到:“真真,我也不要你彻底离开他,我只求你别离开我,你偶尔出来见见我,我就满足了……”
傅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仰头惊悚地看他一眼。恰好电梯到了,她趁机夺门而逃。
季庭宗望着她的背影,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冁然而笑——她没有反驳,那就一定还有希望。
第92章
晏启山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附带现场抓拍的照片和视频的那种。
因为柏悦有个员工,姓李,曾经是耀莱集团总部底层员工。应该是大专毕业, 在耀莱办公大楼一楼保安,偶然间受他恩惠, 推荐到柏悦打拼到中层, 做餐饮总经理, 这么多年依赖, 一直记着他的好。
这位李总,在公司群里刷到图频后, 抱着祝福的心态打开。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不是晏先生的夫人吗?再仔细一看,这不是晏先生的发小吗?
混成晏启山的心腹后, 他不可避免地成了那一起“三角恋”知情者。
出于担心傅真的安危,几经斟酌, 他在群里下令禁止以任何方式, 在任何场合传播VVIP客人的隐私,一经发现,公司保不住你, 只能开除处理。
把底下员工吓唬住后, 他亲自去了一趟晏启山的办公室, 只说有事, 等秘书退出后, 就直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晏启山看。
晏启山面无表情, 一丝笑容也无。但还是本着基本的礼貌, 说要请可吃饭。
这位李总是底层爬上去的,向来很会察言观色的, 等晏启山一看完图频内容,立刻笑着自称还要开会,很识趣地告辞了。
李总一走,晏启山身形一顿,仰面靠在椅背上,眼角滚下一行泪来。
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老婆。但是真真为什么总是选择独自面对,不肯告诉他这件事?
晏启山闭着眼睛,蹙眉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然后,他突然间脸色变得十分苍白,紧接着心脏一阵刺痛。
他伸手想摸索抽屉里的药,但怎么也够不到。
好在秘书及时推门而入,冲过来拉开抽屉,倒出药片喂他吃了下去。
这是追随晏启山多年的心腹下属,丧偶再娶都由他做的证婚人。
秘书见他这副模样,俯身悄悄问:“晏总,需要我送您去医院或者柏悦吗?”
晏启山沉默。但秘书懂他,这是不用的意思。
秘书不放心他,又问:“那我送您回家?夫人现在应该回到家里了。”
听到傅真已经回到家,晏启山缓过劲,抓着扶手自己站了起来,“回头就说我出差,这两天例行会议,先由你来主持。”
“好的,严重。”秘书点点头,替他拿起大衣和车钥匙。
从耀莱总部回雍城一号的路上,晏启山始终仰头靠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
秘书通过汽车后视镜关切地看了看,平别威仪堂堂的晏总,这会儿脸色特别苍白,眼尾还有点红。显然是又气又伤心,被打击的不轻。
但他深爱着自己的夫人,再气再伤心也还是放心不下她,忍着病痛第一时间赶回去。
其实大北京城这个圈内,爱慕晏总、出身优渥的精英女性,能从一环排到五环。
只是晏总偏偏爱上了一个要啥没啥的、空有学历的、唱戏的学生妹。年龄相差十岁,一个三十好几,一个大学没毕业,就火急火燎地扯了证,怀了娃。
在外人看来,多少有点草率。可能这就是爱情吧。
只有爱情,才能让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叱咤风云的京城子弟,为个女人心疾突发、泪洒办公室。
汽车缓缓在地下车库挺稳,秘书低声提醒到:“晏总,您到家了。”
晏启山在后座摸了个车钥匙扔过去,哑着嗓子说:“我再坐会儿,你开这辆车走吧。”
秘书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电解质水,把瓶盖拧松,放在他够得到的地方,“好,那您注意身体,我就不熄火了,给您把新风系统和空调开着。”
秘书走后,晏启山摸出沉香烟,默默吸了几支。
约摸过了半小时,到了正常下班到家的时间,他揿灭烟蒂,扭头对着汽车窗玻璃仔细看了看自己,然后抬起手,用力搓搓脸,直到它重新红润起来,不再那么苍白。
接着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真真,哥哥快到家了,要不要在路上给你带点小吃?”
傅真大概是为了拖延时间,回答了一个离家很远的蛋挞店。
晏启山温柔地笑了笑,“好,那你在家等一会儿,哥哥很快就回来了。”
其实他心窝口依然不太舒服,但还是打开车门起身绕到驾驶室,点火把车倒出去,重新驶离小区。
为了通风换气,不至于胸太闷,他是敞着车窗的。
保安认得业主,见他刚回来又出去,就拉了句家常,“今年您太太接到一份请柬,出去后刚刚回来呢,你们前后脚的,难道没碰上吗?”
晏启山一愣,他一直在车里休息,没注意周围的环境。如果真真碰到他,为什么不过来找他呢?
难道季庭宗那厮,真的撬墙脚成功,让真真从此不像以前那样依赖他?晏启山一阵怒意,头一次对傅真本人生了气
。
但他还是来回驱车半小时,买回了那一份葡式蛋挞和鸡蛋仔双拼,顺便还多带了两份傅真很爱吃的咖喱鱼蛋。
因为他,她年纪轻轻,还没毕业就怀着孕。
怀孕的人受了惊吓、情绪剧烈波动的话,很容易伤身,吃些喜欢的食物可以起到安抚的作用。
驱车重新回到自家地下停车场后,晏启山火气消了大半。
那件事傅真一直很自责,被纠缠了不敢告诉也实属人之常情,他又怎么舍得再对她生气?
想到这,晏启山原本温柔忧伤的灰色的眼眸中,猛然浮现狠厉的目光:但是,他宁可死,也不会放过姓季的,季庭宗必须死。
确认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后,晏启山迅速收拾好心情和表情,换上一副温文的模样,踏进回家的电梯。
电梯门打开后,他看到令他心碎的一幕。
傅真眼睛通红通红,可怜巴巴地抱着膝盖缩在电梯间的角落里。见他回来了,眼睛一亮,随即又熄灭了眼里的光,卑微地低头把脸埋在膝盖里,整个人因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颤抖。
他假装不知道那件事,笑着走向她:“真真,哥哥回来了。”
傅真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但依然死死地扒拉着自己的膝盖,既不说话,也不肯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