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濯雪(125)
作者:今稚
晏启山半蹲在她面前,一遍有一遍地抚摸她后脑勺儿,低声安慰到:“没关系,哥哥已经知道了,是他威胁你。你只是想自己处理好这件事,不想让哥哥担心。”
傅真哭的频率顿时小了点,但依然不愿意面对他。
这个时候,表达男女之间的浓烈爱意,只会让她更加触景伤情。
“快别哭了,这根本不是你的错,哥哥会帮你讨回来的。”
晏启山温柔地笑了笑,哄小朋友一样,极有耐心地哄她,“再蹲着容易压到肚子里的宝宝。你要的蛋挞鸡蛋仔双拼,和你昨晚念叨过的咖喱鱼蛋,哥哥都已经买回来了,如果你三分钟内起来擦擦眼泪回家吃好吃的,今晚允许你玩塞尔达、动物森林各半小时。”
傅真一张嘴,首先就是道歉:“对不起,哥哥,我是不是特别蠢,总是给你丢脸。”
“没有的事,”晏启山立刻说,“我们真真聪明伶俐,为美术馆,为参观赢得了无数荣誉,怎么会是丢脸呢?”
傅真没有抬头,闷声哭诉到:“今天,我收到请柬,我以为是剧组的观影邀请,结果又是他。”
晏启山眸光冷冷一缩,但依然不动声色地帮她拍背顺气,“我知道,是他缠着你,这不是你的错。”
傅真终于抬起头,泪汪汪地说:“他说我有东西落在他那里,我不过去,他就要找人往你那里送——那件事本来就影响很不好了,他还总缠着我,我真的很怕他会搞破坏……没想到我还是弄巧成拙了……
晏启山替她擦了擦眼泪,循循善诱地劝解到:“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怎么斗得过他那样位高权重的上位者呢?以后再遇到这类难办的事,一定要告诉哥哥,让哥哥来解决好不好?”
傅真哭得更汹涌了,但也终于敞开心扉,说出了以前绝对不敢说出口的话:“我无数次想告诉你,但是我,看到请柬的时候,我怕你知道了,会想起那件事……我很怕你会嫌弃我被别人碰过……”
“哥哥爱你,哥哥不在意这个。”
晏启山把她抱起来,走回客厅,让她以舒适的姿势,躺在沙发里休息。然后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认真诚恳地剖白,“你要相信,哥哥爱你胜过一切。不管你遭遇什么,变成怎样,也还是爱你。坦白说,令我的难过的,不是什么你被别人碰过了,而是你被欺负了,中是不告诉我,让我没办法第一时间保护你。”
傅真终于被他哄得缓过情绪,扑到他怀里,说了一句日后酿成大祸的话:“哥哥,我真的好恨他,可是我又奈何不了他,每次看见他,我都很害怕。”
晏启山湿润了眼眶,悄悄握紧的拳头指节都失血发白了,但脸上还是温柔地笑着:“别怕,哥哥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再也不会缠着你。”
第93章
由于在北京接连遭遇“意外”, 傅真情绪变得很不稳定。
左右年关将近,晏启山索性推掉三亚行程,带她搭私人航班, 离开北京这块是非地,到杭州调养。
下飞机后, 航站楼内外灯火通明。
正值晚餐时分, 晏启山本来已经订了餐厅, 但傅真不愿意在外面吃饭。
晏启山于是吩咐司机直接驱车回家。
小雪纷飞的夜幕下, 民国红砖小洋楼亮着宝石般璀璨的灯火,静静伫立西湖边。
寒风斜吹, 雪子转瞬溶解。
潮湿的地面上,泛着银色水光,一圈圈潋滟的涟漪, 皱巴巴地倒映着他俩的身影。
天气刺骨阴冷。尽管傅真裹着挽袖立领紫貂,但晏启山依然怕她被冻着, 短短百米路程, 始终将她紧密地搂在怀里。
因为傅真现在如同惊弓之鸟,总觉得外人知道那件事肯定会戴有色眼镜看她,所以杭州这边另请了钟点工, 没请住家阿姨。
傅真喜欢烤火, 壁炉已经提前烧好了。
在柔软的丝绸沙发里坐定后, 她歉疚地说:“对不起, 我总是耽误你工作。”
晏启山捏捏她脸颊, “你我夫妻, 本就该相濡以沫, 以后不许再讲这种客套话。”
傅真侧身伸手轻轻揉他太阳穴,“这段时间, 你都累憔悴了。”
晏启山笑着安慰她,“快过年了,前阵子公司事情比较多。”
傅真窝进他怀里,“待会儿你躺着,我帮你好好按一按。”
“嗯。”晏启山搂着她,打开投影机用离开杭州时没看完的《千与千寻》当背景音。
不一会儿,私房菜馆送餐上门。
孕妇多眠,围着哔剥炉火吃过鲜美滋补的鲍鱼海参花胶羊肚菌汤,傅真就要补觉休息了,“哥哥,你慢慢吃,我躺一会儿。”
说完,扶着后腰,在沙发上躺下来。
晏启山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把她的脚放在自己怀里暖着,然后接着吃蒲烧鳗鱼饭。
傅真边踩他腹肌,边打趣到:“哥哥,你也不怕我熏着你。”
晏启山任由她用脚数腹肌,扭头笑说:“不会,你都香得腌入味了,好闻着呢。”
傅真每天冲澡后,都是他帮忙涂的雅顿白茶身体乳。
说是身体乳,其实像香膏,持续散发富家千金大小姐的香气,战斗力比宝格丽白茶香水还强,每天被窝里都是香的。
傅真很白,香香软软,像成精的白茶,笑容也白茶般清淡恬静:“是吗?”
见她状态松弛下来,晏启山心里由衷地高兴,“当然。”
傅真不闹了他了,脚心贴着他温热的肌肤,踩了踩,催到:“你快吃,吃完了我给你按摩。”
晏启山慢条斯理地吃完饭,抽湿纸巾按了按嘴角,垂眸看着她脚:“嗯,按哪里?”
傅真一本正经地掰手指头,“肌肌,臀肌,腹肌,腰肌,胸肌,背肌,肱二头肌,手法熟练,经验丰富,包你满意。”
“……”晏启山愉悦地笑了声,捉住她乱动的脚,“现在大放厥词,待会求饶不止。”
傅真有恃无恐,动手动脚持续挑衅他,“你这男人还行不行,光说不练假把式。”
“你等着。”晏启山呵呵,一把抱起她。
傅真满心期待,谁知到了楼上,晏启山放了洗澡水,专心致志帮她洗澡、吹头发。
她眼巴巴地等晏启山也洗完澡吹完头发,满心以为可以和他一起做点爱做的事了。
结果晏启山把她一搂,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稳,表情恬淡,开始认真睡觉。
傅真简直不敢相信,用力掐了掐他手心,连名带姓地叫他:“晏启山?!”
晏启山慵懒地“嗯”了声,顺便拍了拍她胳膊。但除此之外,什么动作也没有。
傅真以为自己暗示得不够明显,“你先别睡了,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晏启山仿佛听不懂似的,故意疑惑地说:“没有啊。”
傅真不说话了,扭屁股转身背对着他,默默生气。晏启山的手随即追上来,重新圈住她,牢牢的禁锢着怀里。
傅真恼怒地推他,他下巴搁在她颈窝里,锲而不舍、坚决搂紧。
傅真被晏启山的呼吸和重量硌得心痒,于是又期待了一下他的“进一步动作”。
岂料,过去五分钟,十分钟……他丝毫没有要继续的意思,反而真的睡着了。
傅真一点一点变沮丧,禁不住悲伤地想,三哥这样,是不是真的嫌弃我了?
但她对晏启山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于是又转过去,贴着他的胸膛。
听着他坚实有力的心跳,傅真稍稍平静了些。
只是,怀孕了人要变得多愁善感,即便闭上眼睛,她还是睡不着。
又过了一会儿,不安全感越来越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