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掀翻替身剧本(120)
作者:月厘
符婴哈哈大笑起来,又被毒性扯住五脏六腑,剧烈开始咳嗽。
时间是真的不多。
温眠只简短告别便出了房间,来到迟花街道上,迅速展开灵识搜查药店。
但出乎意料的是,之前她踏入迟花街还看到开张的药铺,现下居然大门紧闭,早早就关了门。
温眠不死心地上前,用力敲门都不见应答,干脆心一横,直接祭剑而出,引灵力破门而入。
“抱歉,有所叨扰,之后在下定会补偿——”
门摔落地面震起尘埃无数,可等到温眠一边说一边看清周遭后,还未说完的话就卡了壳。
距离她们进入迟花街也不过两三个时辰,这药铺内竟然搬了个空,不仅仅是药材,连桌椅都看不见了。
这桩中毒事件,定然是有预谋的。
温眠咬咬牙,转身打算往迟花街外走去,想要到凛风郡别的街道继续寻找,赶路时还差点撞上正在揽客的歌女,被那女子调笑了一番。
可她刚抬脚踏出花街牌坊,竟眼前一花,面前又重新出现了灯红酒绿的街道来。
从她身边走过的歌女仿佛已然忘记与她擦肩而过的画面,竟再度朝她花枝招展地招呼起来,连嘴角的弧度都与方才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温眠不信邪地转身,再度踏出迟花街牌坊,不出所料的又回到了花街的正中央。
歌女依然站在原处,抬手朝她甩了甩手帕。
这条羊肠状的城镇就像是蛇衔尾一般串联起来,怎么都找不到出口,怎么都走不出去。且每次进入循环,周围的人都会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重复她循环之前自己正在进行的动作。
看来,这幕后主使是想要将进入花街的所有人人,都困死在这里。
等到这里的人体内毒性缓慢发作,吃食渐渐耗尽,恐怕很快这条街道就会成为冤魂不散的鬼街。
可是,又到底是谁下这种毒手呢?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温眠正苦苦思索之际,忽然听到一道低沉男声从背后传来:“眠眠。”
那声线熟悉至极,她前世今生经历无数风波,都绝不会忘记。
温眠僵直着身体站在原处,生怕这又是个梦境,或是自己毒发的错觉。
可那道声线越来越近,几乎是从背后传来:“眠眠,你在找什么?”
光是听到对方的声音,就有泪水抑制不住地盈上眼眶,温眠紧抿着唇回头,可在看清面前人的相貌之后,她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温眠戒备后退,怒火中烧地冲着对方低吼道:“你竟然用他的声音骗我!”
只见来人身穿紫电纹白衣,眉眼修长如画,头发被鎏金高冠整齐梳起,哪里是殷玄烛的模样,分明是被她忘却许久的君凛。
但温眠确信自己刚才听到的声线绝不来自于君凛,只能说明,君凛是故意用了殷玄烛的声音,来骗她回头。
君凛看到她后退的动作后,无奈道:“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温眠咬紧牙关,强忍着厌烦没有回答。
于是君凛走近两步,脸上的笑容发苦:“我这五十年一直想见你,可雨师泽根本不准我入境。而后我听闻你接了凛风郡的悬赏任务,因此便赶过来了。”
“只是没想到,只有用上那下仆的声音,才能换你一次回头。”
“接下悬赏任务的人是符婴,并不是我。你是在跟踪我?”温眠根本不领情。
君凛眼中似有无限深情,语气温柔道:“我只是想见你。”
温眠想到方才自己上当,就又觉得懊恼:“见便见了,你何必搞这些手段,这都不像你了。”
这话反而取悦了君凛,他笑道:“那你觉得,如何才是我?”
“至少要做事光明磊落,才算得上是东陆的'拂晓晨星'吧。”
“你也信那个预言?”君凛嗤之以鼻,“东陆世人根本听不懂三上神的语言,看不懂三上神的文字,你觉得那预言究竟是如何传下来的?恐怕在数千年漫长岁月中,早就以讹传讹,和原本含义千差万别。”
温眠瞬间想到自己在镜玉中所看到的的画面,前世君凛明明用的是她的灵髓,也被夸耀成救世圣人,这般看来,那预言的确是做不得数的。
只不过,为何这一世君凛的灵髓还能有上神印记,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我很高兴在你心目中,是这样的一个人。”君凛的语气更加柔和。
温眠现在修为上去了,对上君凛早就不再像从前那般敢怒不敢言,冷冷讥讽道:“说话别这么肉麻,你该不会还在把我当成温眠的替身吧?”
“当初没有认出你来,是我的错。”君凛却不急不气,好言好语地道歉,“我没有想到你亦是带着回忆重活一世,因此先入为主地认定你已经死在大婚那夜。不过,我想了整整五十年,后来便觉得……你保留有前世记忆反倒是好事,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问题就更好解决了。”
温眠心系中毒的符婴,语气渐渐不耐:“我们之间没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我还有急事,恕不奉陪。”
君凛见她当真要走,忙上前两步:“我见你似乎在寻找什么?我如今好歹是一山之主,或许能帮上你的忙。”
这话的确让温眠停住脚步,犹豫了一瞬。
长留山毕竟是五大仙门之首,财大气粗,人才济济,或许当真会有符婴要的那些药材,甚至或许……能够想办法解毒。
但当真要相信他么?要将下毒一事告诉他么?
温眠思及世人对君凛的评价,以及权衡利弊后的结论,都在说服她向君凛求助。
但心中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隐忧,令她在正欲开口的时候,被极大的恐慌扼住咽喉,不敢将真相全盘托出。
一定是哪里有问题。温眠定定地看向君凛。
君凛依旧温和无害地笑着,眼中只倒映出温眠的身影,好像是……真心实意在关心着她。
可就是哪里不对劲,温眠自己都说不上来。
君凛又开口了,仿佛在鼓励她:“眠眠,你大可以将你的苦恼告诉我,现在的我,完全能帮你摆平一切。”
那么,代价又是什么呢?
温眠忽然升起这个念头。
如果她接受了君凛的援助,她又会缠上什么因果,需要用什么东西去偿还呢?
光是意识到这一点,她就本能似的开始战栗。
但是,若不寻求帮助,符婴可怎么办?
“记得……谁都不要相信,直接去找殷玄烛。”符婴极其郑重的嘱咐响在耳侧。
于是温眠瞬间清醒过来,缓慢地朝他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君凛静了一瞬,注视着她的目光渐渐变凉。
温眠几乎以为他要动手了,可转瞬君凛又妥协似的笑起来。
“那好吧。”
温眠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抬脚要往迟花街内部走去:“那我先走了。”
可在她踏出两步后,又听见君凛朝她问道:“你如此看重那个下仆——”
“是因为他曾和你一同赴死么?”
温眠冷冷回眸:“注意你的言辞,他有自己的名字。”
君凛无所谓地耸耸肩:“是,他的名字现在已经是那群兽类的信仰了。”
温眠不想和他继续纠缠,冷着脸打算离开。
而君凛还在她身后继续说着:“我想问的是,是不是只要和眠眠生死与共,眠眠便能原谅我呢?”
他快步上前拦住温眠的去路,朝她摊开手来,眼底闪烁着让温眠分外不适的偏执:“是不是只要同你生死与共的那个人是我,你就会放弃那个已经抛弃你的半妖,重新和我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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