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掀翻替身剧本(121)
作者:月厘
温眠不胜其烦,终于发怒道:“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会改变。”
“让开,我要走了。”她第一次对君凛动手,引发灵力来推开了他,大步朝前走去。
这次君凛没有再拦她。
他只是静静站在原处,凝望着温眠朝迟花街深处走去的背影。
他知晓温眠所落住的酒楼并不在哪里,也知晓住在街道深处的人到底是谁。
“看来这次,你还是选择去相信那个下仆啊。”君凛发出怜悯般的叹息。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机会让温眠认清状况。殷玄烛上一世救不了温眠,这一世将会同样无能为力。
这个世道向来强者为尊,而殷玄烛……还不够格。
“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世上唯一能救你的人,只有我。”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五十年了。
姒袅将温眠保护得很好,令他根本没有靠近的机会。
君凛有时都恨不得将雨师泽踏平算了。
但要是真那么做,温眠恐怕会更生他的气。
于是君凛便想出一个计划来。
——如果殷玄烛是因为他曾试图拼死救下温眠,才得到了温眠的青睐,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
只要做同样的事情,只要在这场死局中唯独他才是破局之法,温眠就……一定会重新爱上他了。
君凛这般想着,露出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来。
第63章 两处相思(三)
迟花街上依旧热闹非凡, 小贩吆喝不断,婉转歌声绕梁,整条街道像一枝灼灼桃花, 硬生生于这苦寒边境之地绽放光华。
温眠心神不宁地朝前赶路,由于街道拥挤, 途中她撞到不少人。
但如今每耽搁一瞬,符婴的情况就更危急一分,温眠连道歉都顾不上, 只凭着方才酒楼上的一瞥,去寻觅殷玄烛落脚的酒楼。
她自己心里是没底的, 万一殷玄烛不肯见她怎么办?
“那我就跪下来求他。”温眠迅速给出一个计划,很没骨气地想道。
总归示弱是没错的, 若是殷玄烛当真怪她, 应当也挺乐意看到她卑躬屈膝的样子。
温眠不自觉就代入了前世自己在长留后山, 应付君凛的那套。
她开始说服自己:她以前还是废灵髓时, 就不在意这些手段,如今力量强大了,就更不在意了。总归又没少自己一块肉, 自己该是怎样的人还是怎样的人,何乐而不为?
温眠自顾自想着, 转念又意识到, 若是她此时要求的是旁人,她是绝对不会选择这个法子的, 不动手就不错了。
……反正不管如何,她都绝不会对殷玄烛动手, 这就是她的原则。
温眠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原则显得有多么没有原则。
她很快就来到迟花街最深处的酒楼,这里隐蔽又安静, 的确更适合五感敏锐的妖族落脚。
但这酒楼似乎已经被殷玄烛一行人包下,门口站着一队戴斗笠的妖族,正在对外来者严防死守。
不愧已经是少妖主,排场比君凛还大。温眠不由得心道。
她缓步走上前去,一边踱步一边观察那几个妖族的反应。若是这群妖族上来拦她,她就扔剑谈判;若是上来要动手……那也就只能硬闯。
但硬闯也要有分寸,她现在力道不同往日,若是下手太狠,把殷玄烛给得罪了,一切计划都得泡汤,因此定然是不能用灵火的。
但也不能祭出剑来,不然对方看到她来势汹汹,主动攻来可怎么办?
温眠简直要愁死了。
可思绪飞速转了几个圈,脚都快迈进酒楼大门,那队妖族都纹丝不动站在原处,像是看不见她一般。
“这是睡着了?还是已经中毒了?”温眠想着符婴的推断,现在看什么都风声鹤唳,忍不住在经过最后一个守卫时,抬起手指往对方肩膀上戳了戳。
软的,热的。
温眠小心地抬眼,从斗笠下看到了妖族正在注视着她的视线。
醒着的。
温眠十分尴尬,抿紧唇将手指收了回来。
就在这时,她听到屋内传来一声轻笑,如今她再不会认错,的确是殷玄烛的声音从漆黑的酒楼大厅传来。
温眠当然记得他能夜视,也不知晓他在暗处观察她多久,应当是把她刚才犯傻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他们认得你,所以不会拦你。”殷玄烛在暗处开口道。
话音刚落,大厅内的烛火依次缓慢亮起,令温眠能很好地适应光线,渐渐看清酒楼中的景象。
殷玄烛站在空荡荡的厅内中央,他像是刚沐浴完,方才还束起的头发绸缎般披散下来,被一支发簪松松挽在脑后,衣服也不似迟花街上那套华服,简单朴素得像当初还在长留山的时候。
他身上有着末药和柚叶的味道,正清淡稀疏地散了过来,温眠很快就辨认出这个味道,和他们多年前在西域绿洲闻到的一模一样。
但他周身的气息又与以前完全不同了,哪怕有着草木香气的掩盖,温眠还是能辨别出他周身肃杀的威压来。
而且,他为什么会说,那群妖族认得她?明明没有见过才对。
温眠拿不准殷玄烛的态度,本打算等待他率先开口——毕竟这里是殷玄烛的主场,搞清楚他的态度最重要。
但殷玄烛并不打算给她这个面子,两人相对而立,沉默许久都没有出声。渐渐的,温眠就有些站不住了。
殷玄烛进入迟花街的时间很晚,因此对下毒之事一概不知,就算是中毒,想来都会是最晚发作的那批人。
但符婴等不了多久。
这可如何是好,贸然开口求助的话,会不会被殷玄烛一口回绝?万一被赶出去就更糟糕了。
温眠咬咬牙,干脆直接实施自己的计划,作势就要朝着殷玄烛跪下去。
可她才刚刚垂下眼帘,还没切实动作,就只觉得眼前一花,腰便被用力揽住,整个人都情不自禁往前迈出两步。
“你要做什么?”殷玄烛转瞬来到她面前,如今拦住她继续下跪的动作,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温眠现在几乎整个人贴了过去,双手下意识蜷缩起来放在胸前,很努力地不去触碰他。
“可以先放开我吗?”她好声好气地打着商量。
殷玄烛像是没听见,只压着惊怒问:“你要跪我?你刚才是要跪下?”
温眠眨眨眼睛,没有回答。
于是殷玄烛的语气里带上一丝颤抖:“你就……当真要和我如此划清界限?”
此话一出,温眠便也开始难过了。
她当然不是这么想的。
所谓的“要跪”,所谓的“求情”,都建立在她认定殷玄烛会责怪她不辞而别的基础上。
与其说是温眠要划清界限,倒不如说……是温眠害怕他要与自己划清界限,因此从一开始就没有敢对叙旧一事抱有期待。
可她总归是骗不过自己的私心的。
一个下跪的举动,并非她真的毫无尊严,而是——
她想要以此来试探,殷玄烛心里如今到底是怎样看待她的,自己前来求援,又到底有几分胜算。
但现在瞧见对方伤心的神色,温眠又深深后悔了,暗地里直骂自己这什么烂主意。
而对面的殷玄烛质问地盯她半晌,始终没有等到一个回答,只能叹了口气先松开手。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温眠身上,像是怕她一个不注意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这让温眠颇有种犯错后被罚站的拘束感,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原处,斟酌着把自己的求援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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