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不返(69)
作者:诸葛有乐园
短发微侧,单手揭开创可贴的外膜,覆在她的水泡处,指尖刮过边缘,轻轻按压。
态度好到近乎偏袒。
半跪在地的姿势是一种桑恬没有见过的俯瞰视角,肩膀和背肌将白t线条绷紧,一直绵延进小臂,她看见季屿川胳膊上亘着一道肉粉色的伤疤。
桑恬忽然想起第一次参加他们宿舍野餐,季屿川首肯的那句,是为女生留下的。脚踝被男人轻攥着,温热的掌心温度攀升蔓延,桑恬情不自禁:
“你对之前的女朋友,也这么好吗?”
季屿川闻声抬头。
男人手掌微微收紧,托着她创可贴那处被包裹住,水泡伤口被挤压,桑恬疼得嘶了声。
眼角向下时,桑恬从他的一闪而过的眼底里读出了浓稠不悦。
只一瞬,男人便收回动作,手心托着她的脚底,直起腰,声音平缓:“只对现在的女朋友这么好。”
桑恬蹬腿,察觉到男人的故意伤害,一秒踹开男人的手掌,“谁是你现在女朋友!”
季屿川没说话,直起身,转身扔掉创可贴包装,默了两瞬,俯身凑过来。
桑恬男人身量高,半跪被她居高临下的看不显,站在床边,她只及他腰间,贴近她脸侧俊脸放大,压迫感骤袭。桑恬下巴后退:“你干嘛?”
“吹头。”季屿川肩膀掠过她身侧,咔哒一声插上插头。单手撩起她几缕湿发。
桑恬这才发现,刚套上的白睡衣有地方已经被湿润发尾浸出小滩深色。
她刚才还没耐心吹干就跑出来了。
不等她拒绝,吹风机呼呼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男人撩起她几缕头发,温热的风掠过她肩颈和头皮。拢在她面前的是男人隔着一层布料的腹肌和不加掩饰的伤疤。
桑恬抬头,眸光被别的东西吸引:“能摸吗?”
男人身材顶好,长腿支在床边,胸肌上宽下窄,显得一截腰身劲瘦且细。
不摸摸简直可惜。
呜呜隆隆的吹风机响动声中,桑恬听见一声低沉的嗓音,不甚清晰,但是只有一个音节。
那就是准许。
桑恬伸出手,先伸手按了按紧实程度。棉质白t之下,入手紧实。随后又屈起指节,指尖循着两侧腰线往下,去探人鱼线。
即便是隔着一层衣服,也能感受到肌肉深纵。
桑恬微微圆睁了下眼。
季屿川捏着桑恬的一缕头发,视线下垂,看见小姑娘饶有兴致地探索似的摸他。
似乎是没摸过罕见的人鱼线,小姑娘不知死活的想要向下探。
倒是没越过那一层t恤布料。
良心有一点,但是不多。
他胸膛起伏,深吸了口气,指尖拨动吹风机档位,加大了风力,准备加快把女生的头发吹干。
下一秒,桑恬抬眼,眸色亮晶晶道:
“能翻开衣服摸吗?”
还挺客气,知道问。
季屿川唇角挽起意味不明的笑:“你说呢?”
桑恬耸了下肩膀。
不让摸就不摸呗,阴阳什么呢。
季屿川看着小姑娘向下探的动作止住,像是觉得他扫兴一般收回手。
紧绷的腹肌同心口一齐松了刹那,视线下移,扫过女生没曾留意的某处。
还隔着一层布料他就已经这样。肉贴肉,他真的会忍不住。
思绪刚落,忽然一丝柔软触感攀上他没有衣物包裹的大臂。
季屿川身体瞬间绷紧。
桑恬指尖触上了他突起的肉色伤疤。
女生响起的声线里莫名带几分哀戚,“你身材这么好,还为了她打架,都没留住人家姑娘?”这个世道。
季屿川闻声,撩她头发的动作顿住,吹风机呼呼响了两秒才被他停下。
男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随后扯开唇角笑了声,掌心拢住桑恬后脑勺。
“吹完了。”
没等桑恬反应,脑袋又被向前拍推了下。男人力道随着低沉声线一道递过来。
“快滚吧。”
第49章 修罗场3
“?”有病吧。
桑恬回眸瞪他:“你才滚。”
桑恬越想越气, 说得咬牙切齿。
记忆里季屿川从没有这么跟她说过话。
虽然深夜搭称他和来这个酒店都是她自愿,人也应当为自己做的事情承担责任。
虽然被杨廷霁那个神经病堵上门骚扰,跟季屿川没有直接的关系。
虽然她霸占了他的床,非要说的话有些不讲理。
虽然再多, 她也还是堵着一口气想发。
“我刚搭救了你和猫, 住会你房间怎么了。两分钟就赶人,我刚才要回家你死活不让我走的, 要滚你滚啊。”
被季屿川推脑袋那一下, 仿佛按住了她的反骨。桑恬卯着劲蹬了两下被,一口气窝进了床头, 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
季屿川眼皮一跳, 长身立在床边,没想到桑恬这么大反应。沉默了两瞬, 磁沉的声线再度响起时,语气轻了很多:“说说。”
桑恬闷声不出。直到男人手掌拍了拍被子。隔着白色的棉花,桑恬看见吊灯灯光落下的光晕被拍得颤抖了两下。
见她没说话, 男人垂下的手掌就放在被子裹成的虫茧上。
好巧不巧, 正放在她身上柔软的某处。
桑恬脸色霎时间爆红, 从被子里一把钻出来,男人的手掌不明所以的顺势滑落。
听见眼前发丝凌乱,面色晕红的小姑娘乍着声线问他:“说什么!”
季屿川直视桑恬眼眸:\"说说受什么委屈了?\"
他声线平且稳, 像摇晃海浪里恒久不倒的远航帆。
桑恬眼里怒火似的气焰颤了下,粉唇紧抿, 刚要说话, 就听门外咚咚咚响起敲门声。紧接着, 一道陌生人声响起:
“您好,客房服务。”
桑恬侧眸, 犹疑地看向季屿川:“你叫的?”
季屿川看着白色虫茧里支棱着凌乱脑袋看他的小姑娘,摇摇头,准备站起身:“没有,我去看看。”
“别去!”季屿川身子才刚要直起,腰霍然被人环住。
桑恬从虫茧里跳起,纤细手臂环紧季屿川的腰,贴得很紧,白皙莹润的笑脸小脸在他腰侧甚至挤出肉感。
季屿川蹙眉偏头凝她:“怎么了?”
桑恬看见男人冷白脖颈上的喉结克制地上下滚动,堪堪放松了些搂男人腰的动作。但是没全然放手,扔抓着男人一半手臂,一本正经咳道:“八成是鸡。”
季屿川被小姑娘大言不惭地注视着,她睫毛扑簌,带着水雾的桃花眼里写满坦然。
意思明晃晃,你没叫客房服务,但是深更半夜有人敲门,你说是谁?
季屿川敛眸瞟了眼被桑恬拽住的手臂,眉间波折凝得更深。
没人能够引起她这么大的情绪波动,除了...
“杨廷霁在外面。”桑恬拢着季屿川的胳膊,认命道。
如果细想,有时候人生非常可笑,不想和某人有牵扯的时候,反而会横生事端。
季屿川目光顿在桑恬脸上,逡巡在她眼角眉梢,不愿错过她任何一丝表情。
末了,他支起上半身,桑恬攥着他的力度不过是磐石和藤蔓,轻轻一动便挣开。
见他要起身,桑恬反手捞过被子,吊灯顶的摇晃光影打在被上,光斑从男人后背,调了个方向映在男人怔住的眼底。
桑恬顶着头顶的被子,骑在被自己撂倒的男人腰上。
一层被子支撑出的私密空间,女生身上的甜香的沐浴露味道与吐息一道袭来。
“别动。”
身下,男人出乎意料的静默无声,丝毫挣扎都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