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漂泊我此生恁多情(70)
南壑殊同木惜迟往北。
北面的市铺有限,多是些衙门和官邸。直走了半条街,才看见一间门面稍大些的药铺。
木惜迟走进去,向看店的伙计寒暄两句,便笑着将一纸药方递上。
那伙计双手接过,走到后面按方抓药。一时回来歉意道:“公子这方子上的药材本店大体都有的。独这一味萆薢却不常见,本店没有这个。”
木惜迟笑道:“是了,大夫开方时便如此说过。不妨的,我再去别处瞧瞧。余下的药您按方子包给我,我银钱照付。只是求您指教,我要去何处才能觅得此药。”
那伙计听了,欠身请他稍待,走到后面请来了掌柜的。
那掌柜看了看药方,又捋了捋胡须,向木惜迟道:“公子可往前再行两条街,有间万福堂,是我们同行。那里兴许能有。”
木惜迟大喜,拱手道了谢。走回街上,正巧南壑殊也从另一家店里出来,脸上冰天雪地,看来没有收获。
说来也很合天理。这人又不肯赔笑,又不肯多说一句好话。能打听出根鸡毛来才怪了!
木惜迟向南壑殊述了前话,二人便暂且不再瞎碰乱撞,径直往前。果真两条街外有间门脸极阔的铺子,高高的匾上赤铜的三大字,万福堂。
二人入内,见掌柜坐镇,木惜迟便拱手道:“叨扰。家父近日腿脚不利,以至延医问诊。大夫开了方子,里面一味药甚不常见,不知贵店有是没有?”
掌柜道:“公子不妨说来。”
木惜迟便告诉了。掌柜听说,问明了分量,叫伙计到后面抓药。这里木惜迟又笑向掌柜道:“只怕您铺里的萆薢只由我买去了。再没旁人用得上这个。不如我就包圆儿的罢。”
掌柜笑道:“公子这话只怕不准。”
木惜迟假作纳闷儿:“哦?”
伙计包好了药,走过来插口道:“公子有所不知,不说时不时就有外地行商途径阜新,来我们这里买萆薢,单说那一个倔头怪脑的老货每月都有定量的。这萆薢还得给他留一些呐。”
伙计说罢,拿眼瞅着自家掌柜。那掌柜牵了牵一边嘴角,苦笑着摇头。
木惜迟像听了什么稀奇,追问道:“这是个什么人啊?”
掌柜道:“说一说也无妨。他常在我这里抓药。也抓些旁的药,但萆薢却是每月定量的。这老货孤介异常。不同我们多说一个字,脾气还很暴躁。那日我的伙计稍慢了一些,他操起破锣嗓子就开骂。伙计顶了一句,他就要上来打。我伙计无法,忙把东西给了,他才拿着匆匆地去了。”
木惜迟佯道:“这样人,恐不是咱们阜新本地人。别是那镇子上的流民罢。”
掌柜道:“他从前似乎是大户人家儿的家丁,后来不知犯了什么错失,被撵了出来,幸而有自己的房舍,还不至流离失所。我的伙计有次给他往家里送过一回药。”
木惜迟见说到关键处,反不敢直问。情急生智,大笑道:“好,好,好。如此,太好了。”
那掌柜不解,问道:“公子说什么太好了?”
木惜迟将南壑殊往前一推,道:“实不相瞒。我这位朋友是有钱人家少爷。他去岁娶了个标致媳妇儿,美中不足是一年来无有所出。求过医,也问过道,终究不成。前儿得一位高人指点,令他必要做几桩怜贫惜老的善事,方能感动上苍,赐给他一个大胖小子儿。这老货却正是又贫又老,二者兼具。这不是撞在心坎儿上了么。因而,我才说好。”
南壑殊:“……”
掌柜听说,便也笑了。
木惜迟道:“不若您将这老货家住何方告诉了我们。我们去布施布施。如此,既做了善事,又全了我兄弟的心。”
掌柜的内心里十分不信这怪力乱神之事,但嘴上不好说什么,何况单论起与人为善,倒也使得。是以,便将地方细细告知了他二人。
木惜迟向掌柜道了谢,又向伙计道了乏。同南壑殊出来,直扑目的地。
他们到了地方,很快锁定一间瓦房。只见墙皮破败,与万福堂掌柜形容的样子很合。木惜迟先确定了周围没有结界或是机关。便溜着墙根儿靠近。
窗纸已破破烂烂,从外面很容易看清屋内。木惜迟只往里瞅了一眼便呆住了。
一时间前尘往事铁马冰河地闯了来。
作者有话说:
本周内改个文名。《余念》没有记忆点,而且乍一看有些不知所云。
第34章
木惜迟扶着门框,“明哥,你瞧他可眼熟么?”
“我没见过。”
听到南壑殊这般回答,木惜迟不禁一怔。
对了,眼前人是南壑殊,自己却因想起了前世,顺嘴就叫他“明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