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惹神君落泪(191)
只是清黎从不是他的弱点。
是他一生所爱。
扶桑与清黎相视一眼,拂去她的手,转而笑着给谢必安斟一壶酒,谢必安念着身份悬殊实在是不敢仗着扶桑单独敬酒一杯,奈何扶桑执意一同饮下。
他言:“七爷无论是忘川还是凡间都一路相护清黎,这份恩情我都未好好答谢过七爷,如今总算借此能寻得机会。”
神位为下位者倒酒真是闻所未闻,既给足了圆回了刚刚的僭越又给足了七爷面子巧妙地化解了一场危局,清黎也不得佩服扶桑的气度。
扶桑又给自己倒了一壶一引而尽,倒扣杯盏,杯中再无水滴:“忘川没有神君,只有扶桑。”
闻言的众人先是一阵嘘声,随后鬼群中就有人爆出声响,紧接着开始躁动不已,此刻所有人忘记所有仙条规定的尊卑礼教,不再加上神君两词一遍遍高呼着‘扶桑’。
上方的小鬼摇着手鼓,拿着小鼓槌敲着头骨。中桥的小鬼围成条条圆圈,晃着身上的碎步绕着篝火载歌载舞。
鬼晓生更是胆大仗着那句忘川再无神君,直接徒手挖出了自己深埋百年的好酒,齐刷刷地倒满一派酒碗,吆喝着众人都来灌着新郎喜酒。
谢必安更甚一手搭在扶桑的肩头,一碗碗拿着满满的美酒哄着扶桑喝下。
道教禁三荤五厌,也不沾酒水,扶桑也就身为萧璟云没有清规缠身时偶尔宫宴才饮几杯,平时皆是以清茶代酒,酒量浅到不行。
无奈受不了众人吹捧,扶桑才浅浅饮下两杯脸上就已明显有了红意,哪晓得七爷还不放人,还是差人将一碗碗空盏倒满,搂着他的肩道:“扶桑你今天可真的逃不掉,我们忘川皆是好酒之人,我可不敢把清黎交给一个一杯就醉倒的人,那这样以后谁还能替清黎挡酒,你且说是不是?”
扶桑有了酒意的加持此刻瞧着眉眼都柔和了很多,都没了凌厉之志,甚至还颇为温顺地点了点头。来一人敬他一小杯,他便回敬整整一碗,滴酒不漏。
别人跟他来虚的,他还别人实的,清黎一瞧这不是傻子吗?果真醉的神志不清,上前想替他挡酒,却被月黎嬉笑着塞回了喜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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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笼开路,两岸彼岸花抱合,摇曳身影慢慢地被水波荡地曲折,一步一路,微风吹拂,红色裙摆逶迤三尺,狰还是猫形守在屋外头尾挨在一起呼呼打着呼噜,睡着久违的美梦。
霎时屋外嘈杂的声音一下子涌了起来,响动越来越大,端坐在喜蹋之上的清黎这次想想到了那句匹夫之勇,内心也愈发慌乱了起来,腿上双手紧叠在一起。大难当头,她才发现她是纸老虎,也只是敢嘴上占扶桑一头,怎么就逞勇挑了如此荒诞的哄法?
且不先谈自己的资质也仅仅经历了一次深讨,算不上经验丰富、大局在手,而且那日人.事仿佛历历在目。
她实在应付不来扶桑…
清黎眸光垂定不动、眼睫轻颤两下,指节被掐着泛白,实在是不堪回想在凡间那次的交.欢,她还是有些怕的,怕痛、怕失控。
她气馁掐了自己的左腿,怨道都怪自己逞强,又拍了几下嘴,才浅浅绕过自己。
紧张荡然。
众人嬉笑准备脑洞房的声音被扶桑的阖门阻隔,喧闹地动静慢慢笑了起来。
看见一袭金莲并蒂的喜服映入眼帘,清黎微微仰后移了移位子,呼吸也慢慢停滞。
倏然她不安放置与膝上的两盏被他握住安于身体两侧,玉手圈在他的掌心中被迫感受到他灼人的温度,浑身的浓烈的酒气夹着微不可查的松木铺天盖地向清黎袭来。
气息入喉,清黎被灌了几口,轻咳几声,再抬头时便于他正欲垂头的鼻尖相碰,扶桑丝丝呼出的温气撒在她的额间,如春风三月过境吹得她心火又生。
还未多想,她的下颌就被扶桑指弯勾起,对上他有些的笑容:“夫人,想怎么哄我?我都照单全收。”
清黎捂住他的双耳:“假的,刚刚所言皆是假的,我可以给你讲笑话。”
扶桑睨她一眼:“不好笑。”
扶桑含着酒意徐徐察之,眼下女子眉目婉转多了几分欲说还休、欲言又止的羞态,心中一动,一件件卸下她的珠钗、凤冠、拂手将她桎梏的青丝泄下,指腹顺着一泻千里。
他合上双眸,抵着她的肩:“你说好的哄我,可不能再骗我了。”
竟从他话中听出了如孩童低落之意,惹她心中生了亏欠,她已经骗了他很多次,这样一直言而无信下去,自己岂非成了一个骗财、骗色又骗人的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