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俊脸线条柔和，漂亮眼睛浸润在午后阳光中，眼底有温柔笑意。

他伸手揉揉她脑袋，像之前的无数次，就着这个姿势俯身和她平视：

“记住了吗。”

“以后有事找武警叔叔。”

第16章

沈肆月看着那两行字。

在不久之后的九月，那两行字或许就能兑换两枚不一样的校徽。

再之后，便是武警边防顾桢，和记者沈肆月。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离别之后，总能有机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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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高考一天一天临近，沈肆月那张小娃娃脸绷得越来越严肃。

总觉得时间不够，古诗词还没背熟，英语单词的用法还没有记清。

她希望时间慢点过，又或者回到刚转学来的第一天。

他们的座位从窗边到中间再到靠墙，等一个轮回回来，日历已经翻到五月。

顾桢英语课的时候不小心睡着，沈肆月把自己的笔记本递过去，下巴抵在手臂上看他：“大概看一遍吧，万一高考考到呢？”

那眼神眼巴巴的，没有人能拒绝，顾桢接过来。

明黄色的笔记本，她好像很喜欢这些高饱和度的颜色。

笔记本是柚子的颜色，卫衣是牛油果，书包是橙子色，她还有一个蝴蝶结发圈，正红色。

可当顾桢翻开，看见什么，他倏然弯下了眼尾。

别人记例句，是Mary、Tom又或者是Jack，她记例句全是他的名字，“ChenqingXie”。

顾桢同学当真很忙，今天在北美出差，后天又要期待参加一场辩论赛，大后天又要环游世界，

沈肆月正在埋头写化学方程式，所以没注意到身侧少年眉眼微微弯，低头在某个例句旁边写了一行字，而后还给了她。

跟兵荒马乱的她比起来，顾桢永远淡定。

三轮复习的时候开始听课、刷题、累了依然要看他的民工漫画、打他的篮球。

沈肆月有时间就一定会去看，大帅哥肤白貌美赏心悦目的，比眼保健操有用多了。

他进球的时候，眼睛总会无意识看向她，眼神干净，很软，尽是清澈的笑意。

像是邀功的小孩子，站在球场边的沈肆月，便回竖一个真心实意的大拇指给他。

举得高高，满是骄傲。

那是让她骄傲的少年啊。

每每她到场，那些在那觊觎帅哥美色的小姑娘，就会很有默契地走开。

有一次，沈肆月听见她们窃窃私语：“正牌女朋友来了，七班的第二，这么看真的挺般配……”

沈肆月要送给顾桢的水贴在自己脸颊，只好人工降温，不让他看出异样。

五月的最后一天是个周末，下午三四节课自由活动。

温暖明媚的天气真是美好，篮球场上的白衣少年更是。

“顾桢，你小女朋友来送水了！”韩杨眼里有暧昧的笑意，冲着顾桢挤眉弄眼。

之前给顾桢送过水的女生，手拉手能绕篮球场三圈，就没见这哥们收过一瓶。

但是沈肆月不一样，沈肆月不给顾桢送水，顾桢会自己去要。

言简意赅，还可可爱爱的，跟撒娇一样：“沈肆月，口渴。”

见沈肆月过来，顾桢扔开手里的篮球，“你们打。”

换来其他人在身后“嘁”了一声，“看不出来，我方大佬还是个妻管严……”

“小女朋友”这四个字在耳膜蹦迪，篮球场上的少年看过来时目光里都带几分意味深长。

沈肆月看天看地看地上的蚂蚁，有点怀疑，现在真的只是五月吗？为什么她觉得这么热？

直到头顶落下阴影，眼前从篮球场的铁栏变成他白色的球衣。

视线往上，少年下颌清瘦，喉结突出，那球衣实在是宽松，他还在里面穿了一件黑色短袖。

“水给你。”沈肆月心脏砰砰跳着，睫毛轻颤不敢看人，脸颊的热度没有消下去半分。

“真乖。”他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嘴角弯起的弧度漂亮极了。

沈肆月蹭了蹭发烫的脸颊，偏过头去看树上的蝉。

所以没看见顾桢嘴角轻扬，看着她红透的耳侧，偏过头轻轻笑了。

上课铃声响起，无暇顾及，蝉鸣阵阵，提醒又一个初夏即将隆重登场。

那个场景沈肆月记了很久，夕阳西下，她喜欢的少年站在暖调的光里。

瘦瘦高高，眉眼清朗，看向她的眼神很软，有微微笑意。

他开口叫她：“沈肆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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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私心停留。

可当日历真的翻到六月的那一刻，沈肆月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知道，每一道做过的题都不会白费，每一个背过的单词都会在某道题里默默等她。

从六一儿童节，跨到高考考前，也只不过是短短一个星期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