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神不煞(43)
“你是陈北鞍弟弟,他也是。”付语宁答道,“他和你,没有区别。”
“没有区别?既然没有区别,为什么你能给小咸机会,却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鹿开质问,“你愿意信他会帮你,却不信我也是真心喜欢你。”
“你的真心,在哪儿?”
他把问题抛回去,鹿开接话,“你想我怎么证明?”
付语宁不屑,“你要证明?”
鹿开说:“你不信我?”
“我信你,你把陈北鞍杀了,我就信你。”狭小厢内,付语宁直视鹿开,轻蔑地笑了一声,“你敢吗?或者说,你愿意吗?”
鹿开蹙眉,明显犹豫了。
付语宁偏过头,没再看他,“鹿开,放过我,行不行?”
“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付语宁疲惫道,“不要再纠缠了……我真的,很累了……”
鹿开盯着付语宁半截白皙脖颈出神,半晌,顿道:“我要是,敢呢?”
“嗯。”付语宁不愿再多说。
鹿开知道他不信。默了会儿,什么都没说,下车走了。
封可盐回到车上,时刻观察付语宁,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怎么样?”
不知二人方才语气激烈谈了什么。
“谢谢你送我回来。”付语宁离开前,划清界限道,“如非必要,我想我们下次不要再见面了。”
主驾的封可盐回头看他,“做朋友也不行?”
“你是陈北鞍的弟弟,”他说,“我们做不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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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开从封可盐那里离开后,直接去找的陈北鞍。自从那次从陈北鞍手里救下付语宁,鹿开几次来闹,都未能见陈北鞍一面。
陈家势大,鹿开奈何不了他。
鹿开夜里硬闯,陈北鞍放他进来,身侧保镖如云,鹿开远远地站在玄关,甚至都进不了他身,“陈北鞍。”
陈北鞍从楼上下来,披了件浴袍,微微抬眸看他一眼,“鹿开,叫大哥。”
鹿开倔道:“你不是我大哥。”
陈北鞍当他置气,并未同他计较,“这么晚来,有事吗?”
鹿开压着火:“你为什么这么对付语宁?”
陈北鞍走到酒柜前挑酒,随口问:“我怎么对他了?”
鹿开怒不可遏,“你别装傻充愣!”
陈北鞍挑了一瓶十五年的格兰菲迪,“一个脔宠,玩玩而已。”
“你说什么!”鹿开气急了,试图冲破防线,被几个保镖压制身下,动弹不得。
陈北鞍手里拿着酒,头也不回道:“鹿开,你当真要为他和我翻脸?就为一个脔宠?”
鹿开侧脸被身后保镖抵在羊毛毯上,脖颈青筋暴起,狂怒道:“他不是!”
“我说他是,他就是。”陈北鞍颇具闲情,将格兰菲迪倒入郁金香杯,摇晃品闻,“别忘了,当初是我将他送到你床上让你玩儿的。现在怎么?操出感情了?爱上了?”
鹿开不否认:“是,我喜欢他。”
“有意思。”陈北鞍浅抿一口,继续道,“越来越有意思了,付语宁这么爱憎分明的人,想来是厌恶你都来不及。”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鹿开说,“轮不到你管。”
“那你今日来,是为何事?”
被压地上的鹿开转了转头,只能看见他半个身影:“我只问你,你后悔吗?”
陈北鞍放下酒杯,看他,“后悔什么?”
鹿开听明白了,怒极反笑,挣脱保镖压制,越笑越张狂,最后笑到直不起腰来,“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你最好日夜祈祷你这防命的保镖不离身,不要落单,不要落我手里。”
陈北鞍又怎会怕他?还是从前那般宠溺的语气,“鹿开,我才是你大哥。你最好想清楚,当真要和我作对吗?”
鹿开冲上前,摔了那一瓶十五年的格兰菲迪:“我和你陈北鞍,从此以后,势不两立!”
“决心倒是不小。”陈北鞍像是听闻天大笑话,“势不两立?你能拿我怎么样?”
陈家势大,又是鹿老爷子长子,鹿开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自幼又在陈北鞍庇佑下长大,几斤几两都不用掂量,手段玩不出花样。
第55章 55
鹿开虽得鹿老爷子重视,但在实力和权利方面都远不如陈北鞍。既然硬碰硬不行,那便只能另寻他法。
鹿开买通了他身边的秘书和司机。给人当差不讲忠诚,只论谁出价高,给得起钱。买通二人后,鹿开答应事成之后会送他们离开,并且许诺保他们安全,不会叫陈北鞍查到。到时找个孩子读书,父母病重的借口送他们离开在这里,手再长,也不可能再牵扯上。
前后谋划了个把星期,鹿开和二人敲定好时间后,秘书在陈北鞍的酒水里下药。等人昏睡后,他驮着陈北鞍离开专为他设的鸿门宴会,遇上门外等候的保镖,谎称陈北鞍醉了酒,现在要送人回去,不必再跟着。
保镖并为因他几句话放人,因为老板嘱咐过,要求无伦在何种情形下都必须片刻不离身,这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后面司机老刘也来了,一唱一和:“刚才陈总让我给他约两个漂亮小姐来,你们非要跟上,也不怕败了兴致陈总迁怒。”
老刘也去扶陈北鞍,佯嗔道:“懂不懂事儿啊?大半夜的能出什么事?”
既然都这么说了,其中一个保镖道:“好的,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们。”
“哎呀,啰嗦。”老刘架起另一只胳膊,堂而皇之地将人从眼皮子底下弄走。
老刘开车,秘书联系鹿开。一路直行往南开,出了市里,开到一处人迹罕至的郊区。郊区荒草丛生,附近有几间常年荒弃的仓库。仓库年久失修,铁门锈迹斑驳遍结蛛网,脚下一踏,扬尘四起。
鹿开召集一帮手下,早已等候多时。
人从老刘手里接过,秘书在一旁恭敬道:“二少爷,人送来了。”
鹿开应道:“嗯,剩下的钱三天后转你账户,明天的飞机票,你们一起离开。”
秘书眼睛还在人事不省的陈北鞍身上,心里也没个底。
鹿开冷冷地斜他一眼,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
“鹿少爷,陈、陈总真不会找我们吧?刚才从那酒店离开,那群保镖知道是我们把人带走的。”不怪他事后害怕,陈北鞍骇人手段,有多少是经他手去办的。
“呵。”鹿开冷笑,“马上就是个死人,难不成怕他变成厉鬼来找你?”
这话着实把二人吓得当场一愣,“什、什么?二少爷,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怎么说的?”鹿开一记眼刀,“再不走,你就和这仓库里的人一起留下,接着表你的忠心,都别想走了。”
二人听闻,慌不择路地转身逃离了仓库,好似身后已然跟着只厉鬼,马上要扑过来索他们的命。
加上陈北鞍,已经抓了四个,跟了鹿开多年的叶黄问:“现在弄醒吗?”
“不急,”鹿开放下陈北鞍,“还差三个。”
药效只能维持四个小时,除陈北鞍外,其余三人陆续醒来。他们已经被抓来两天了,鹿开不给食物和水,嫌吵,就一直用药让他们昏睡。
饿两天,老实多了,终于不再像狗一样乱吠。
郑通辗转醒来,睁眼便瞧见了角落里的陈北鞍,同他一样,手脚被捆。郑通这两天被打老实了,见了人也不敢再胡乱嚷嚷。
原本见着鹿老二,郑通还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怎么惹着这二世祖了,后来范屏、霍嘉良陆续被抓,他隐隐猜到可能这鹿老二是为上次那叫什么,付什么宁的出头来了。
不怪他一开始没能马上想到缘由,因为他们平常都是这么玩的,别说男的,就是女的他们也玩过。钱封不住嘴的,就用权。几大家族各个有权有势,政里的,局里的,一群纨绔欺男霸女为所欲为惯了,谁会将这么一件小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