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神不煞(44)
再说了,那次也没操成啊,鹿二和封三把人救走了。
郑通起初没放心上,哪怕想起来了也完全没当回事,结果鹿老二对他是真动手。他被打得四处乱爬,威胁过求绕过,“老二,也不看看我是谁!你敢打我!”
鹿开不受威胁,一棍子朝他脑袋上敲。
他被打怕了,老实了。后面又陆续抓来了范屏和霍嘉良,如今把陈北鞍也一并掳来了。
率先醒来的三人噤若寒蝉,灰头土脸,混着空气中难闻的刺鼻气味,畏手畏脚地缩在那里。
药效过后,陈北鞍也醒了,虽不知身处何处,手脚被捆,却仍是一副从容不迫,丝毫不惧的自在神态。
他打量周遭,不像霍嘉良那帮人,鬼吼鬼叫的。
见人醒了,鹿开起身,拉着方才坐过的椅子一路拖行,椅子划过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噪音,最终停在陈北鞍面前,鹿开坐下,整个人阴恻恻的,与平日玩世不恭的他判若两人,“你比那六个冷静多了,霍嘉良被绑的时候都吓尿了。”
“呵。”
“陈北鞍,你笑什么?”
陈北鞍往后靠了靠,支着一条腿,扬着下颌看人:“鹿开,你不敢。”
“哦,我不敢什么?”鹿开顺着话接,“难不成你已经猜到我想干吗了?”
陈北鞍反问:“你想干什么?”
两人打哑谜,“你不是猜到了吗?”
陈北鞍绕话:“我是在问你。”
“我吗?我能干什么?”鹿开又把话抛回去,“你说对吗?大哥。”
陈北鞍嘴角微笑,看着他。
鹿开指着墙角三人:“我不干什么,但你这几个朋友可就不好说了。你说,和你比,是义重要命重要?”
酒肉朋友,何来义气?陈北鞍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你想怎么给付语宁出气?”
鹿开这时反倒不急了,“急什么?人都没齐,再等一等,最快天亮前,你们七个,一个不少。”
还差最后三个,派出去的人分头行动,已经在往回赶了。
鹿开暂时起身离开,范屏和霍嘉良挪到陈北鞍身边,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正打着电话的鹿开,低声道:“陈北鞍,你快想想办法,我、我可不想死在这儿。”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之骄子,哪受过这等屈辱,两天不吃不喝,困了累了往地上一趴,连床挡风被子都没有。原本干净衣服上沾满了污秽,扬灰,鸟屎,腥膻的尿液,混杂一处,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陈北鞍靠在墙上闭目。
三人接头私语,商量着逃跑,企图挣脱背后打了死结的绳扣,被叶黄发现,又一顿棍棒伺候,打得吱哇乱窜,连连求饶,哪有贵公子的模样。
凌晨快一点,底下的人绑来了酒吧的徐沛,离得远,未走近便能闻到他周身熏人的酒气。
他还醉着,身形虚晃脚下踉跄,眼睛眯成一条缝,辩了好半天才认出眼前的鹿开,“哟,这不是鹿二吗?找哥哥喝酒来了?快来快来……”他醉糊涂了,“咦,这是哪儿?酒保!酒保呢?”
鹿开面无表情地看他耍酒疯,“打醒他。”
叶黄将这醉鬼绑在椅子上,绑好后,直接一桶凉水从头浇下,徐沛冻得一个激灵,清醒了三分,骂道:“操你妈的,哪个不长眼的!”
叶黄扬手甩了他一巴掌,徐沛恶狠狠看着叶黄:“操你祖宗,你他妈谁?劳资记住你了!敢打劳资,你他妈不想活了!”
鹿开没喊停,叶黄就继续打,一掌接一掌地扇。
很快,徐沛一张姣好的面容变得鼻青脸肿,甚至连牙齿都打落了两颗,鼻血直淌,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求饶的话:“别打了,别打了,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你、你要什么?钱吗?我有钱我有钱的,要多少我都给你,让我、让我打个电话叫他们送钱来,别打,别打了,好汉饶命,饶命啊……”
这下是彻底醒酒了。
叶黄退至鹿开身后,让出半个身形。徐沛颧骨肿得老高,搞不清眼下状况,磕巴道:“鹿、鹿二,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我徐沛啊,别是、别是绑错人了……”
鹿开走近:“我还当你真清醒了,原来还醉着呢。还没想起来?那我再帮你好好回忆回忆。”
鹿开不留力道,一拳砸在徐沛青肿的左脸颊。徐沛吃痛,哇一声,吐了好大一摊血沫。
“徐沛。”
“想起来了吗?”
“是误会吗?”
“我绑错人了吗?”
“想不起来就打到你想起来为止。”
“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吗?”
鹿开恨意滔天,双眼赤红,问一句打一拳,拳拳到肉,“想、起、来、了、吗!”
“想……”徐沛口齿不清,嘴里淌着血水,“想……想起……来了……”
鹿开收了拳,“哦,是吗?我还当你真记不起来了,说说看,想起什么了?”
“……那天……付……付……”
从徐沛口中乍然听到付语宁的名字,鹿开磨着后槽牙,胸腔剧烈喘息,恨不得一刀杀了徐沛。
他闭上眼,强压心中滔天怒火,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一天,最多再让他活一天。
待再睁眼时,鹿开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罗刹,杀气尽显,眼神狠戾地盯着他,“他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你也配?”
鹿开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匕首,干脆利落地割下徐沛舌尖,顿时血流如注。
鹿开警告他,“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我就割下你整条舌头。”
鲜红的舌尖滚掉地,吓傻了旁边的人。加上徐沛,总共七个人,一个不少。
新抓来的两人,上一秒还在女人窝里,哪曾想,酒未醒透,就见证了割舌一幕,活活吓醒了。瞪着惶恐大眼,楞楞地看着眼前一幕,谁也不曾料到鹿开会动真刀子。
看清地上的红舌,霍嘉良和郑通惊叫出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长空。
刀上还滴着血,鹿开蹲下,“你们也不想要舌头了?”
霍嘉良双手被捆在身后,跪在地上连连求饶,“鹿开鹿开,那天…那天我没碰那付……付先生。真的,你信我,不关我事,我,我就脱了他一条裤子,地上压着他的也不是我,我……我当时,当时就是色迷心窍了,一时着了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鹿二,鹿开,别杀我,别杀我……我,我和付先生说对不起,我给他磕头,别杀我,别杀我……”
欺软怕硬,助纣为虐,等真出事,第一要做的便是将自己撇干净。眼鼻涕泗横流,哪还有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气派,只会像狗一样乱吠。
“别怕,我不杀你。”鹿开收了刀,“放心,不单不杀你,这的人,我都不杀。”
霍嘉良衣服都叫冷汗浸湿了,听到不杀他,四肢绵软地瘫坐在地,心有余悸哼哧哼哧地喘个不停。
这头心还没落回肚子里,又听鹿开说:“不想死,就乖乖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然——”
鹿开指向远处摆放的几只铁笼子,“看见那狼狗了吗?已经饿两天了。”
这四只狼狗在霍嘉良被绑来仓库前就在了。那狼狗长得高大健硕,立起来能有一米多高,这几日只给水喝不给饭吃,饿得饥肠辘辘,闻着方才断舌的血腥气,眼神放光,长舌淌着涎水,盯着徐沛血肉模糊的脸,犬牙撕咬铁笼妄想冲出去,在铁笼里躁得来回踱步。
“如若不按我说的做,我就把你扔进去喂狗。”鹿开将半截舌头踢到笼边,还不够剔牙的。只有一只狼狗尝到了,其余三只因为没吃到,对着另一只狂吠。
铁笼晃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朝人扑过来。泛着幽光的狼眼,垂涎欲滴地紧盯受伤的几人,欲想拆吃入腹。
“听懂了吗?”
六人贪生怕死,知道鹿开并非玩笑话,瑟缩一处,大气不敢喘,生怕惹怒他,真成那吃人不吐骨的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