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明(84)
“也别这么说,有些问题确实很难解决。”
“像你和谈羽吗?”
许衍骂着推了他一下:“说你呢,扯我和他干什么?”
“我和露露都是过去式了,你们这不还没全完蛋呢么!”
“我也在犹豫。”许衍碰了下他的手背,破了戒,要来烟抽了一口,“他可能疯了,我这边甜甜蜜蜜爱死爱活的,他成天琢磨着我是不是要分手,合着我灌溉了一个爱的PTSD。”
有几个中年人摇摇晃晃端着酒路过,闫学柯往房檐下让了让,又把手套戴上:“兄弟,你自个儿想吧,别耽误了露露的舞蹈演出就成。”
其实许衍也没别的人可以送,他把票给谈羽寄了一张过去。
到演出那天,他又是刚从北京回来,遇上三密的大雨,伞都丧失了百分之七八十的功能,湿着肩膀进了剧院。
他没太来过三密的大剧院,在黑暗中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正确的区域,猫着腰好不容易才挤进座位,谈羽已经在旁边坐好了。
谈羽是知道他的行程的,给他递了包纸,又推了个小小的保温杯过来。
许衍打开闻了下,有枣的香味,为了不影响别人,他赶紧把盖子盖了回去,小声道了谢。
演出前的安静里,不方便交谈,不过小动作不受影响。谈羽轻轻在他手背路过了一下,试探过后,若无其事地把手覆了上来。
许衍想躲,错过了他试探时的最佳时机,也就被握住了手。
从幕布升起后,许衍便再没了这些情爱上的小心思,毫无抵抗力地被何露抓住了所有的注意力。
他没看过何露跳舞,也没听谁提起过她有多优秀,只是出场那一瞬的三五秒,他便全明白了。
对性别的刻板印象从来只多不少,有人抨击男孩娘娘腔,就有人批评女孩持有肌肉不够柔弱。但女孩们没有什么不可以,男孩自然也可以做想做的人。
何露和她的舞伴都不是大众印象中最常规的男女组合,这段舞蹈也与众不同:女性没有柔弱妩媚,男性不再富有力量。两人更像是相互扶持,用默契补足相对寻常舞蹈而言的短板,而吸人眼球的部分则由特殊的排舞负责。
连妆容都有所不同,何露没有太夸张的妆面,眉毛没有修理过,杂乱、富有生命力。男舞者却做了异常细腻的妆发,从发丝武装到下巴颏,每一寸都写着精致。
舞蹈结束的那一刻,舞台上的舞者胸脯剧烈起伏,台下的人的相对反应不亚于他们。
在通往后台的通道上,许衍给了何露一个非常满的拥抱,他并不是多戏剧化的人,却也因为激动不知该说什么。他扇了下脸上的热气,向何露竖了一个大拇指:“非常、非常厉害!”
何露解下了保护手腕的带子,闻言爽朗大笑:“总算是完成了初演,我想破戒!吃您做的饭。”
没想到自己情难自禁的夸奖等来的是这个,许衍无奈地跟着她笑:“随时欢迎,哪怕是减脂餐,本大厨也愿意为你做。”
何露顿时苦了脸,想起什么又开心起来:“我看见你和谈总一起坐着,真幸福。”
幸福个屁,许衍和她并肩往里走:“那你看见学柯了吗?”
“他是不是偷偷买票了?”
“不知道,但我猜是。”
闫学柯的心肠再软不过,更不要说对着何露。两个熟悉他的人一对眼神,又拿他打了次趣。
提起闫学柯,何露也没有多大的不悦,笑意一点都没淡:“他那个人啊……我现在想想只觉得遗憾,如果我不从事这个行业,也许就不会这样。”
“他是喜欢你,就像不生孩子不是你提出的条件,而是你的一部分一样。能坚持是胜利,不能坚持对你们两个也未尝不是消极的胜利。”
“嘴再甜还是要给我做饭啊!”
他俩说笑着走工作人员的通道离开了剧院对外的部分,反倒让谈羽和闫学柯碰了面。
谈羽对闫学柯实在没深的了解,还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不来了。”
闫学柯不示弱:“你们什么时候分手?”
两个不熟悉的人偏巧掌握着对方最不能提的部分,瞬间偃旗息鼓,哥俩好搂在了一起。
甚至突然间添了数十年的默契,什么都没说,步伐一致朝最近的酒吧去了。
刚结束演出,剧院附近堵得水泄不通,谈羽领着闫学柯穿小道进了小路,没走几步就遇见了一家啤酒馆。
小酒吧里已经坐了不少的人,老板在冰柜旁边清出张小桌子,刚好够他们膝盖碰着膝盖坐下。
没等酒上来,闫学柯就率先拉开了谈心的序幕:“你和老许到底怎么回事?”
“我犯傻了,估计是他的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