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刃+番外(26)
他想陈朽来,又不想他来。
谢竞年看着陈朽,很想问问他是怎么看他的。考试作弊,被找家长谈话,怎么看都恶劣得不行。
最后还是没问出口。一切难堪都碾碎融进了沉默里,就着白粥下咽入喉。
两人赶在九点之前到了练习室。
周衍同来得早,坐在小床上和俩人打招呼,视线落在谢竞年身上时有些意外:“弟弟今天放假啊?”
“……嗯。”谢竞年在陈朽的注视下愣是硬着头撒了个谎。
好在陈朽也没揭穿他,多看了他几眼便去整理乐器了。
“对了,差点忘了,”周衍同道,“周周说下个月要在隔壁市演出,喊咱们去呢。”
陈朽不甚在意,说他早就知道,还拿到了几张门票。
周衍同听后顿时皱着一张脸,当场给周周打了个语音电话,准备质问她到底为什么没有第一个告诉他,而是陈朽。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不过从周衍同的表情来看,对面的人显然不是他想找的那个:“钱珂啊?周周干啥去了?”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周衍同挂断电话时脸色很不好,一阵红一阵白。
陈朽知道是怎么个情况,笑骂:“活该你挨骂。”
“不是,她俩吵架和我有啥关系?”周衍同气的连手机都不要了,扔在小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钱珂她咋不骂你?”
陈朽无视了周衍同气急败坏的控诉,拿起一直摆在角落的红白吉他,道:“自己想。”
这把吉他谢竞年见陈朽弹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微博的视频里,另一次就是在Pub-Bar Live House酒吧的那场演出。
近距离看见后才发现,这把吉他红色的部分也有一个Tita乐队的签名,只是在暗红色的琴板上并不是特别显眼。
怪不得那时候陈朽和周衍同那么痛快就把亲笔签名的木吉他卖了出去。
陈朽把电吉他连上音箱,招呼谢竞年,示意让他来弹。
指腹按在琴弦上的触感微凉。电吉他的琴弦比木吉他要软一些,谢竞年随手拨弄了一下,刺耳的声音从音箱里散出,像是玻璃片划在黑板上拉了长长的尖锐还混着些电音,立马吓得谢竞年不敢再有所动作。
“弟弟你这是要谋杀我俩啊?”周衍同捂着耳朵,估计是不想再遭受荼毒,借口抽烟躲去了外面。
谢竞年不是个喜欢脸红的人,可自从遇到陈朽,他总是觉得耳根和脸颊热得不行。
瞥到陈朽勾起的嘴角,谢竞年一下就猜到他是故意的,就是想看他也出出糗。
第16章 失落地
谢竞年抱着电吉他不敢再多碰,小声嘟囔了一句幼稚。
陈朽看够了他的糗样儿才拿着拨片放进他手里,指尖落在琴板上和木吉他不一样的地方给他讲解。
“这是拾音器,用来放大声音的一个配件。这个是档位器,控制调节拾音器的,一共三个档。”
或许是觉得光讲解不够,陈朽拿过电吉他,将档位器拨到二档,随意弹了个旋律:“二档的时候最下面两个档位器是开启的,一档和三档控制最下和最上。”
木吉他和电吉他的区别对于谢竞年来说差了很大,光是拾音器、档位器、tone钮什么的就听得他云里雾里。
陈朽又把电吉他翻到背面,琴颈上还有一条柱体:“这根是加强条……”
都说人在认真的时候最有魅力。陈朽一直都是个很有魅力的人——这从谢竞年第一次见到他起就这么认为了。
难得听见陈朽说这么多话。谢竞年默默听着,在陈朽余光扫不到的地方用眼神描摹了一遍又一遍他的侧脸。
陈朽的长相就是硬朗、棱角明显的那一挂。尤其是鼻梁和下颚线,勾勒出的线条都沉在阴影里,引出了无限晦涩又暧昧的难以启齿。
“记住了么?”
“啊?”谢竞年被问得耳根又有升温的趋势,连忙回应,“我听见了。”
陈朽啧了一声,道:“我问你听没听懂。”
谢竞年看他有点儿不耐,只好梗着脖子如实说自己没听懂。
事实上他刚刚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陈朽身上,听他说的那些压根儿没经过脑子,什么也没记住。
听完这话陈朽就拿着烟盒出去了,不一会儿换成了周衍同过来教他。
这些理论的东西对于谢竞年来说比数学公式还要简单,再加上没了陈朽的干扰,等人再回来时谢竞年已经开始上手弹旋律了。
弹的是几年前反刃刚成立不久后发的第一首歌。
这首曲子简单,和弦没什么花样儿,歌词一共就三句,都是重复的。但谢竞年的水平仍然不够,弹出来断断续续还连不成调。
“手不要立起来。”陈朽走上前把谢竞年曲起的指节按下去,“注意护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