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290)
作者:洬忱
“回來是回來瞭,走不走還說不準呢!”季徯秩道,“聽聞令妹嫁去瞭洛傢?”
“不錯。”史遲風拿眼把季徯秩通身掃瞭掃。
季徯秩任他瞧,還笑問:“洛傢近來頹勢頻頻,令尊怎麼答應瞭那樁親事?”
“下官傢裡向來不問出身,隻看為人,若非如此,當年也不會險些將三妹妹嫁給瞭宋訣陵那個狗東西!”
“喔——史大人還恨著呢?”季徯秩笑瞭。
“……下官若是您,那色胚膽敢往下官脖子上來那麼一下,下官早已當著衆人面把那醃臢玩意兒的皮給扒瞭!”
“太遠瞭,記不清瞭……”季徯秩笑,“大人見著我,不說我怎麼總說他?”
史遲風瞧著季徯秩面上淋漓笑意,皺著眉,道:
“見著您就想到他那個流氓!倒不是說您怎麼,就是天上仙人和泥裡□□,天上地下,倆人站在一塊兒紮眼得刺目,叫人想忘也忘不瞭。”
“這可不行,大人以後想著我就想著宋訣陵,老瞭以後記憶裡的東西都被攪和在一塊兒,可不是把我也劃到流氓那兒去瞭?”
史遲風煩躁地揮揮手,道:“哪兒跟哪兒啊?唉甭聊那狗東西瞭,真真是敗壞人心情……對瞭,近日京城裡頭亂,大理寺裡邊更是亂,侯爺您得小心些。”
“別瞧我長著這麼張臉,好歹是個武官。”
“武官就五毒不侵,刀槍不入瞭嗎?”史遲風抱著臂,詫異模樣,“武將是不會死嗎?”
季徯秩啞口無言,良久隻得笑道:“嗐……大人今兒進宮為的是?”
史遲風“哦”瞭聲,道:
“下官今日進宮為的是同陛下商討俸銀一事,前幾年南疆鬧旱澇,上的稅少如皮毛,如今孟春將至,什麼修壩、分種都得趁早,但現在國庫裡邊的銀子就那麼點兒,哪裡夠分?稍稍拖一會兒那些大嘴紫紅官兒又要黑鴉似的亂叫。不如把俸祿的銀子砍下一些,好歹給他們按時發……”
季徯秩噗呲一笑:“這樣他們就不叫瞭嗎?”
“這般少些跑戶部門前討債的閑瘋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這些戶部三頭六臂,嘴巴大,手也多,私吞瞭他們多少銀子呢!”
季徯秩把身上的雪拍瞭,拍不掉的皆融在手心,他甩瞭甩,笑道:“您這是把自己摘出去,卻把火往陛下身上拱瞭。”
“下官敢嗎?此事下官已於堂上明呈幾次,堂上沒聾沒瞎的都該清楚這事兒下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該罵下官的是如何也少不瞭。今兒,下官來催命,是抱著腦袋往哪滾都行的決心來的。”
“您比我辛苦。”季徯秩略微擡頭瞥瞭眼天色,道,“那我就不耽誤您辦事兒瞭,瞧這天色,隻怕天色愈深雪也愈大,您也要多加保重身體。”
“走罷!您先走,下官目送您走。免得宮人嚼舌根,又罵下官五禮學瞭個屁。”
“大人話糙理不粗!”
季徯秩沒推辭,終於擡腳走瞭,隻是面上苦笑不卸,自顧呢喃道:
“到底皆是窮折騰!”
第100章 凍死骨
後面幾日,季徯秩都歇在府裡頭養傷,過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閑散日子,等內務府把腰牌給他敲好瞭,遣人來催他領,他這才悠悠跨出瞭侯府那道紅木門檻。
繾都的風雪較稷州大瞭不少,他平日裡常撐的那把紅紙傘被風給吹折瞭。正所謂“工序七十二道半,搬進搬出不肖算”,托匠人重編一把相似的紅紙傘,要費得時日少不瞭。
可傘折瞭,這侯爺卻無論如何也不肯撐別種樣式的傘,執拗地要沐雪去領。
他這美人,雖不比宋訣陵、魏盛熠那幾位真瘋子,到底是個怪人,總在奇怪的小地方死犟,固執得不聽勸。姚棋領瞭龕季營副將一職兒,被季徯秩摁在瞭稷州不準跟著來,這繾都就隻有流玉一人陪著來瞭。
可她一個女兒傢哪裡治得住這侯爺?
相勸良久,她終隻能立在門頭下望著她傢侯爺的背影嘆息連連。
魏盛熠那詔令起得潦草,季徯秩當時也沒著意聽他給自己封瞭個什麼官兒。今兒他去領腰牌,這才知曉魏盛熠給他戴的是那沈長思原來的官帽——左羽林軍大將軍的這帽子好生的高,魏盛熠也真是瞧得起他,可惜當大官的快活滋味他是一點兒沒嘗著。
昔日的禍水回京,本就引人註目,又是個握著西邊兵權的,還不夠再添瞭個南北衙的腰牌,這麼大塊肥肉分給瞭他這剛返京的稷州侯爺,無異於往他脖子上套上瞭條極粗的鏈子。恐怕今朝已有不知多少雙幽幽眸子盯上瞭他,就待請君入甕。
上一篇:双开马甲演绎剧本
下一篇:和隐形豪门继承人恋爱翻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