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275)
作者:洬忱
宋訣陵因著親睹季滉死相,在繾都那幾年便一直對他念念不忘,漸漸地也就對季徯秩上心起來。
他被關進繾都之際季徯秩已去瞭玄山寺,而他整日躺在金銀美酒堆裡玩樂。
一日他被酒灌得頭暈,突然想起季滉來,自然也想到瞭季徯秩——那未曾謀面的天上仙。
那人如今也同他一般可笑地在污泥裡匍匐麼?
他如今是怎樣活下去的呢?恨得尋死覓活嗎?還是終日以淚洗面呢?
他這鼎州狼在污泥裡打滾不足為奇,可那玉面仙落入泥潭該有多狼狽呢?
啊……真好奇。
他暈暈乎乎,就這麼想著,一直想,酒醒瞭也想。
當年繾都初見,宋訣陵面上雖無多驚異,但他頭一回同意那死人的前塵之語。
那人兒可真是漂亮。
可是季滉有一點說錯瞭。
大錯特錯。
宋訣陵在府前淋瞭一身雪,直待手被凍得通紅,這才後知後覺地擡腳進門。
季徯秩豈止銷他魂?
第095章 腰腹血
魏·稷州
季徯秩身子上蓋著張薄毯,正坐在案前拭劍。銀亮亮的劍光打在他的面上,被秀山般的鼻梁截作兩段,更顯得他骨相蠱人。
這屋裡頭光是大大小小的銅腳爐就有六個,把他這屋烘得暖暖和和。
他穿得單薄,那段漂亮的頸子上今兒沒覆著錦衣厚佈,瞧來瑩潤修長得很,難怪宋訣陵這惡狼總喜歡在上頭啃上幾口,原來是食髓知味。
他把佈停在劍身,沉思半晌,眸光不自覺地飄到瞭衣桁上——那兒掛著宋訣陵前日給他披上的赭紅披風。
宋訣陵甩甩袖毫無牽掛地離瞭稷州,仿佛前日與他的片刻溫存真是為瞭叫他共行謀逆之事給的賞錢。
昨日他去宋訣陵的宅子還衣裳,隻有那宋府的總管站在門前迎他。隻是那老人的問候說得老長,卻遲遲不肯收東西。季徯秩問為何,那人含笑道:
“侯爺,將軍托小人同您說,這幾身衣裳皆是他請人依著您身形制的。本就是打算送您的禮物,早晚都是要到您手上的,實在是沒有送出去瞭又收回來的道理。”
季徯秩面色不改,垂眸落在懷裡那紅佈上邊,疏離笑笑,道:“哦?是嗎?宋將軍當真是有心瞭……若是來日宋將軍回瞭稷州,還有勞您知會我一聲,我好登門道謝。”
末瞭,他幾步登上侯府的馬車回瞭府,隻是一路上眉心擰成結。
哪有給男人送紅衣的?宋訣陵可明白在這稷州送紅衣意味著何麼?
求親!
季徯秩不願再把自己往那死結裡頭繞,便隻當宋訣陵是個鼎州莽漢不識稷州規矩,不樂意再多想。
他從前日的回憶裡走出來,將劍利索地收進劍鞘擺回瞭蘭錡上。待回瞭座,他又開始思索自己手中的棋下一步該怎麼走得漂亮。
他明白宋訣陵就是要他跟魏盛熠翻感情賬,一哭二鬧三上吊也好,溫聲軟氣胡攪蠻纏也好,隻要能回去,那人才不管他做瞭什麼。
季徯秩聰明,這麼幾日自然已有瞭點子。可這點子算不算好,他也說不準,至少肯定有人覺著不好,比如喻戟。
他正撫著劍身發愣,隻聽門外腳步聲漸漸大瞭。屋門被敲響,隨即被推開條縫漏進幾縷寒風。姚棋端著熱粥跨入屋內,不甚自然的朝他勾唇笑道:
“侯爺……今兒的天格外的冷,流玉她給您熬瞭碗江米粥暖身子,您嘗嘗?”
那姚棋自打被季徯秩戳中心窩後便一直這副樣子,慎之又慎的,雖較往日溫順瞭許多,但別別扭扭的,叫季徯秩瞧著也很是不痛快。他雖明白姚棋此刻心裡該有多麼惴惴不安,可他有意要那姚棋吃點苦頭長記性,這幾日便端著架子冷冷淡淡不理人,今兒也一樣,隻頷首道一聲:
“流玉有心瞭,你替我謝謝她”。
姚棋闔門要出去,季徯秩倏然把他喚過來,道:
“子柯,你到喻府跑一趟,把空山給我請來。”
“啊?哦、好。”
姚棋短促地應著,愣也不敢愣,就怕季徯秩嫌棄他反應慢。他將琢盤小心托著,又瞧瞭季徯秩好幾下,想討個一聲半句,哪怕是一句敷衍的“天寒加衣,保重身體”。
季徯秩把眼睫斂瞭斂,佯裝不知,那人見狀這才把唇抿成瞭線,安靜地出去瞭。
喻戟到的時候,季徯秩一碗粥還沒吃上幾口。他進門前敲三敲,季徯秩不應他,他就倔著不進去。直待季徯秩等瞭良久,這才想起喻戟那唱戲的臭毛病,苦笑著道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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