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两三钱(93)
作者:离心叽
快雪山莊位於杭城的別院與之前橫山中那個最大的不同處,便是樹少瞭,水多瞭。
不再遍栽梨樹,卻是一步一景,幾步一池。直至清晨天色大好,才能瞧見如翠湖水中有串串細小氣泡湧出,正是珍珠泉眼。
“贠兄,如清,久等瞭。”
“不久。”贠朝回到。
與伊古商談完事宜的花笙今日換瞭一身青衫,穿過連廊趕來與贠朝和穆如清見面,出口客套的話果然又被噎得不知該如何接,花笙見穆如清無奈地笑笑,就聽贠朝主動說道:“你見多識廣,可有見過此物?”
一塊圓潤晶石靜靜躺在贠朝的掌心當中,似玉非玉,不知其名。
“在下可否拿起來瞧瞧?”花笙問道。
不等伸手,贠朝已將晶石擲到對方手中,花笙掂量瞭兩下,嗯,有些份量,又對光看上幾眼,其中暗含些許雜質,又感慨起不值什麼錢瞭。
花笙將晶石還給贠朝,同時說道:“抱歉,有些眼熟,卻不記得在哪裡見過。”
“沒什麼好抱歉的,我們也沒見過,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問你,你不知道也正常。”穆如清見花笙如此客氣,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著。
贠朝心道又來一隻呆頭鵝,這下可算是踩到貓尾巴瞭,花笙這人整日裝腔作勢,派頭搞得這麼足,他說話時雖不給面子,以花公子“大度”的風度,確實不會放在眼裡。
但你若說他和你是同樣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看他不和你急?
話音才落,花笙便有些跳腳,隻是礙於穆如清話中好心,他又發作不得,隻得在廊下扇著風走來走去,以期火氣消失。
可這火氣還沒散去,贠朝就請他到瞭房中,將房門關的嚴嚴實實的,花笙瞧這架勢,正不知贠朝光天化日整這出是何意時,就見對方上手摸到瞭穆如清前胸衣襟,再一用力,穆如清的胸膛就這麼暴露在兩人眼前。
“哎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花笙連忙用竹扇遮在眼前,也不管氣不氣,隻催促著對方快將衣服整好,生怕從不給人面子的贠朝下一刻發什麼瘋把自己也給扒瞭,那便隻能坦誠相見。
可要坦誠相見幹什麼?
瞧瞧誰長得白,誰那裡長得好看?
這把年紀的人瞭還會這麼幼稚?
若非如此為何要扒瞭穆如清的衣服?難道是……
花笙腦中電光火石閃過的一串念頭被他一一否定,隔著紙扇傳來的聲音又將他的目光引瞭回去——“這種掌印你是否見過?”
“呼……還好還好。”終於放下的紙扇被花笙塞回腰間,口中自言自語,打量起穆如清胸前那處還未散開,依稀能看到輪廓的掌印。
讓人這般仔細看著,穆如清也十分尷尬,漲紅著一張臉轉向贠朝瞧去。
反觀屋內三人,唯有贠朝卻是泰然自若,時不時還要描述一番這處傷原來是何種模樣,自己又如何運功化解,經瞭多長時刻才從青紫變成瞭這青黃的顏色。
“贠兄啊,你貼得會不會太近瞭?”花笙出聲,不僅是指贠朝與他擠在一處去看穆如清胸前傷處,還指他講解時任意上手觸摸,聲情並茂地示意。
雖然穆如清與他們同為男子,甚至實為師徒的二人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但自己一個外人在此,也應該註意分寸,收斂一點不是嗎?
“什麼?”贠朝隻呆愣一瞬,看到花笙有些發紅的耳朵,已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又說:“醫者眼中無男女,你想多瞭。”
“行吧。”花笙無奈地說道,隻好硬著頭皮等著贠朝講完。
終於等贠朝說完,問花笙是否見過或聽過時,這位剛被氣過又被驚到的大文人不再客氣,抱拳服瞭軟,“我和你年歲相差不大,雖說遊歷瞭幾年,可那時我卻還小,說不定還沒你見過的江湖人多,恕在下眼拙,看不出來。”
“那就真的沒線索瞭。”贠朝嘆著氣,將穆如清的前襟重新整理得當。
他雖隻有一隻手在動作,卻似做過千百遍這樣的動作,落指靈巧又細致。
緊纏的腰肢隨著動作晃在花笙眼前,讓花笙直覺面前這二人實在太過親密,好似這整理衣襟的動作已上演瞭無數次,想著自己還是位扇底風流、紙上談兵的孤傢寡人,花笙直覺自己今日匆匆趕來是自討苦吃。
“倒是還有一條,這石頭是從一個脖頸處有疤的人身上拿來的。”穆如清說著在自己的脖頸上比劃,“足足有這麼長。”
“這麼長?竟還能活著?”花笙不禁出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