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柳儀就開始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跟個神經病一樣四處亂逛。

路燈打在頭頂，再向下，眼睫投下的陰影遮住眼眸中翻湧的情緒，他緩緩仰起頭，喉結微微滾動，最後繼續恢複如常慢慢走遠。

這時，冒出個和他一樣的神經病。

“柳儀？”

“……”

柳儀聞聲轉頭，帶著些許煩躁，他實在懶得扮演平時那個溫柔體貼的老好人，偏偏這時候還遇到個認識自己的。

大半夜乖乖回去睡覺不好嗎？

文沉溪好煩。

不知道自己被面前的人在心裡罵瞭一嘴的文沉溪彎著眼角，在看清柳儀原來蹙著眉看著自己時莫名一愣。

“你心情不好？”

柳儀不想說話。

關你什麼事？能不能走？

見柳儀遲遲不說話，文沉溪走上前，兩人對視，都不說話。

好瞭，現在是兩個神經病瞭。

柳儀知道自己失態，輕輕洩瞭氣，剛想說話，對方忽然湊近……在他的頸邊嗅瞭嗅，這讓原本想繼續維持平時人設的柳儀不由得身體一僵。

“沒喝酒啊。”文沉溪喃喃自語。

這對於柳儀來說屬實越界，但他要真責怪對方隻會顯得自己矯情，隻好自己默默生悶氣。

文沉溪很沒有眼力見的笑著，輕聲問：“你氣什麼？”

“你很沒禮貌。”柳儀抿瞭抿唇。

“有嗎？”

“沒有嗎？”

說完柳儀就後悔瞭，自己像是一隻小狗一樣在被對方耍。

見柳儀皺著的眉更緊瞭，文沉溪也不逗他瞭，“這麼晚怎麼還在外面？柳老板不是一向喜歡早點回傢睡覺嗎？”

和你有什麼關系？

柳儀撇開臉盯著旁邊的路燈，出於禮貌還是回瞭句：“失眠而已。”

“哦～”文沉溪不動聲色打量著柳儀的打扮，無聲笑著沒有揭穿。

“那去我傢吧。”

“？”柳儀轉過頭不明所以。

文沉溪以前可沒見過柳儀露出這樣的表情，有些樂呵。

“我也正好失眠，想要柳老板陪陪我。”文沉溪走向柳儀身後把人往自己傢的方向推。

“文沉溪，你別鬧。”

“我可沒有。”文沉溪半邊肩膀靠著柳儀，湊到他耳後刻意壓低瞭聲音，“早就說瞭登門拜訪，擇日不如撞日啊，柳老板～”

柳儀除瞭覺得冒昧還是覺得冒昧，但是文沉溪力氣是真大啊，壓根掙不開而且太用力瞭場面也不會好看。

最後柳儀被半脅迫的推到瞭文沉溪傢門口。

文沉溪輸密碼的聲音讓柳儀回過神，慢慢錯開視線。

而他的傢裡過於嶄新，好似沒人住過一樣少瞭些人味。

柳儀打量瞭一圈，得出一個猜測：文沉溪有強迫癥。

“溫水或者檸檬汁？”

“溫水，謝謝。”

文沉溪倒瞭水遞給柳儀，自己去冰箱裡從整齊劃一按顏色分好類的飲料中拿瞭一瓶冰鎮可樂。

柳儀確實渴瞭，沒一會兒喝完瞭水，困意如海浪般洶湧襲來，讓他甚至有些睜不開眼睛。

文沉溪喝完半瓶可樂才發覺客廳一點聲響也沒有，出來一看，柳儀已經倒在沙發上睡著瞭。

這人這麼沒有防備心的嗎？

文沉溪收回目光，才發現水壺旁邊靜靜躺著的安眠藥……

艸，忘記水壺裡放瞭安眠藥搗碎的粉末瞭。

柳儀醒來時有些茫然，他躺在沙發上，旁邊沒有關好的窗簾偷跑進來一束陽光，刺眼又溫暖。

有點懵，柳儀揉瞭揉太陽穴，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就穿著白色體恤，外套不見瞭。

“早。”文沉溪從主臥出來，頂著剛睡醒的樣子一點也不顧形象，不過他生的好看，確實沒必要在意。

“早。”柳儀禮貌回應。

文沉溪走來走去也不管柳儀，柳儀坐在沙發上環顧四周找自己的外衣。

“你外套被我拿去洗瞭。”

“啊……啊？”柳儀宕機的大腦終於重啓，起身找自己手機。

“我手機呢？”

“在我臥室充電。”

“……”柳儀不喜歡別人亂碰自己的東西。

文沉溪從房間裡探出一個頭，“過來洗漱。”

柳儀鞠瞭捧冷水洗完臉，才終於清醒，按理來說睡瞭這麼久，不應該還是這麼沒精神，看來睡多瞭會睡傻是真的。

此時的罪魁禍首已經被文沉溪藏到瞭藥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