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予舟將鑰匙遞瞭過去，“還得再走上一段”

“哥，你在這兒等會我”人接瞭鑰匙，跑過靳予舟，轉過頭說著。

“等你”朝人背後拔高音量喊瞭聲，重新走起來。

“走瞭，哥”秦恃騎上車駛過。

人站在瞭停車棚前頭的空地上，一下子得瞭個兩手空空，腦袋空空。

周遭的一切都無比靜謐，眼裡隻容下一人的身影。

再有腳步聲響起，人不以為意，隻當是有人來推自己的車。

江渡越不疾不徐來到人身後，發現人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意思。

一個快步到瞭人身前，果不然人眼底閃過驚意。

靳予舟嚇得後退幾步，穩住身形。

天一下子陰沉瞭下來，越發顯得此時兩人氛圍之間的奇怪。

兩人的目光不時交彙，卻無一人開口說話。

江渡越率先有瞭動作，他先是望瞭一眼人，後又低下頭，目光分給瞭手裡的東西。

擡高手舉著東西遞到瞭人眼前，一個透明玻璃瓶。

灑落下來的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靳予舟目光專註地瞧著。

細長的紅色麻繩穿過一張白色紙張纏綁在瓶口，紙張上用毛筆寫有“秋去冬來”四字，瓶裡裝滿瞭橘紅的花朵，一個木塞子封住瞭口。

靳予舟擡眼直直撞入人眼中，突然向前邁步拉近與人的距離。

一步步逼近，換來人步步後退。

江渡越站住瞭腳，男人的臉在眼前驟然放大，他的呼吸亂瞭節奏，心不可控為之跳動。

染上男人的氣息，他鬼使神差閉上瞭眼。

事情沒有如他預想的發生，是他白日做夢，在期待一個吻。

他緩緩睜開眼，男人的臉上沒有所謂的嘲諷神情，他的眸子裡流露出一絲落寞，很快又隱去，神色恢複如常。

靳予舟覺察到自己行為的不妥，趁人愣神之際，悄悄拉開距離，轉身欲走。

人顯然不給他這個當做沒發生的機會，右手叫人抓住，停住瞭步。

拉住瞭人，江渡越把玻璃瓶往人手裡塞，靳予舟沒有接的意思。

瓶子脫手摔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細響。

碎片隱在花中，風兒吹散瞭花朵，瓶口的紙張晃晃。

人的手懸在空中遲遲沒有放下，幹枯的花仍在散發自身的香氣。

一時間誰都沒瞭動作。

靳予舟掙開瞭人的手，眼也不擡一下，轉身離去。

2024.1.2

清理

聚焦在一塊的烏雲調暗瞭幾度亮，不同於尋常暗度的景物添瞭幾分趣味。

多雨時節，他近來事不少，繁忙得很，方又一別。

謝絕瞭秦恃等人同行的邀請，一人立在一邊。

習慣瞭追逐人而去的目光，轉換瞭目標，細小的雨珠似針斜著飛過，為景罩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又不曾吝嗇於展示獨屬於雨天的綺麗的美，色彩那邊明晰，勾勒的事物那般清晰。

收於眼底自是一番雅致，鬱結於心翻湧的情潮不合時宜地騷動。

細微的風吹著雨絲飛動，可聞淅淅瀝瀝的雨聲。

現此無一人，餘留一人。

不同於未曾帶傘的窘狀，包裡安放瞭一把傘。

停住的腳步不為這，不為那，為的又是什麼？

隻為一窺自然之美，勉強有瞭緣由，站住瞭腳。

手上是還未消散的來自另一人的溫度，他機械的身體運轉開，蹲下瞭身子。

破碎的玻璃瓶碎片四散，腦海裡回蕩不去男人的落寞。

本欲離去的人沒走幾步又調轉瞭身形，人傻愣愣地蹲在地上，配上滿地的狼藉，有幾分的慘。

疑心人是不是又哭瞭，靳予舟邁步走近。

江渡越臉上難掩的糾結，手指無意識紮入堆裡觸碰，雙眼放空。

落入人眼裡，更加深瞭對於他哭泣的可能性。

有人靠近也未有所覺，陷入瞭某種狀況中，鋒利的碎片劃破人的手，傷口往外涓涓流著鮮血，他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

靳予舟盯著人的發旋兒，低垂的頭，見不著人的表情。

“抱歉”一聲輕而柔的音自上方傳來，驚醒瞭夢中人，熟悉的面容出現在眼前，而後，他的手腕叫人抓著牽起。

來不及作出反應，臉上的神色未變一分。

擡起頭，眼睛癡癡望向人，人低眉垂眸，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恍覺手上多瞭個口子。

密密麻麻的微弱痛感傳來，複又叫人的溫度舔舐殆盡，孳生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