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和兩年前一樣，那自己在李璟心裡也不過如此，執著一個不是很在乎自己的人，他還不喜歡犯那種賤，也不稀罕。

“林醫生，能給我一個機會嗎？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林亦辰的心跳愈演愈烈，眼皮沒再眨一下，他開始有些不確定，這個李璟是不是真的李璟，說的話都不太像是從他會說出的話。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隻覺得，離開前的李璟，看起來總有一些畏縮，默默地在他身後，像是活在瞭陰影裡，有些不夠自在，卻又不明顯。

可現在那種感覺蕩然無存，是因為什麼呢？

林亦辰久久沒有回答。

“我沒法讓時間回溯，但從現在開始，我會努力讓你見到我的真心。你現在不喜歡我瞭沒關系，我會努力讓你喜歡我，隻希望林醫生不要回避我，可以嗎？”

李璟的柔聲再次闖入耳中，可心髒卻越來越難受。夢裡面和李璟見的那最後一面，和如今的感覺像到瞭極致，那份痛楚盤旋在心口，久久揮散不去。

那天，李璟跪在他眼前，反複懇求一個機會，求自己不要離開他，最後一句是，一輩子都不夠……

李璟是在把畫寄出的當天，結束的自己的生命。

半個月之後，他才知道的死訊。

得知死訊的那天，自己也死瞭。應該是死瞭吧，他想。

在這個看似才是真正世界的世界，他昏迷瞭半個月。

昏迷的那天，李璟病好瞭。

似乎一切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也許，是因為李璟的那句一輩子都不夠，促成瞭如今的“這輩子”呢？那個夢並不是夢呢？

他心裡明白，自己是有多難以接受李璟的死，現在李璟還好端端的站在他眼前，再次懇求機會，那他還要不要給呢？

他是想給的，他根本放不下。

可那股子裡的傲氣讓他沒法坦誠，他想再等等，至於等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隻覺得一切都太過突然，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需要消化一番。

“沒什麼事你就出去吧。”

“林醫生……”

“我讓你出去聽不懂人話嗎？！”

李璟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他早早就做足心理準備，林亦辰的任何反應他都有過預設。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隻是兩秒，趙謙然就從外打開瞭門，“需要咖啡或者茶嗎？”

“趙秘書，送人。”

趙謙然有些不明所以，遠遠看著兩人的神態，總覺得有些怪異，卻也說不上來是如何怪異，隻好當做是事情沒談成。

“好的。”趙謙然微笑著，朝著李璟道，“李老師，我送您。”

李璟驀然，點頭擠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李璟的身影隨著那扇門的關閉再次消失，林亦辰低沉的眸色透露出些許無力，眼淚在眼眶打轉。

他其實挺討厭這樣的自己，被一個人影響到總是抑制不住情緒，無數個日日夜夜因為李璟倍受煎熬，明明自己因為李璟的那句喜歡在暗暗竊喜著，表面卻要假裝一點也不在乎。

自己究竟在糾結些什麼呢？

半個小時後，趙謙然再次敲開瞭門。

“林三少爺，林慕城今晚邀請您一起用餐，以示感謝。”

林亦辰疑惑，“嗯？”

“原本談的三幅價值一千九百萬的畫作，李璟老師免費贈予，這樣與名人之間不涉及買賣的合作，對林氏集團的名聲大有裨益，您不僅幫瞭林慕城，還算是在林傢立瞭功。”趙謙然其實是有些訝異的，原本以為談不成的事，不僅談成瞭，還成瞭意外之喜，在他眼裡，林亦辰與李璟的關系，許是不一般。

林亦辰擰瞭擰眉，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呢？

夜晚，林亦辰赴約，趙謙然說的，與林慕城交好，對他有好處，來集團幾天瞭，不在同一個樓層，他也沒見過林慕城，上一次和他這個堂哥見面，還是他十八歲那年，住在林傢大宅沒出國的時候。

不過現在想來，這也並不奇怪，他自己在外居住，因為林止的庇護，林傢人管不著他，連自己的父親母親都懶得看他一眼，更何況隻是一個堂哥瞭，充其量隻能算是一個有些血緣關系的陌生人。

趙謙然打開包間門，朝裡面冷著臉的林慕城瞥瞭一眼，擰瞭擰眉。

林慕城的坐姿略顯隨意，另一隻手搭在椅背上，“好久不見，亦辰。”語調寒意逼人。

林亦辰其實並不樂意來吃這頓飯，他可不喜歡和林傢的商人打交道，而且看林慕城的神情，似乎也不是有什麼想要感謝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