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缓过来，才憋出一句话，“别哭了，不哭啊。”

“对不起，呜，把你摔倒了。疼不疼啊？你疼告诉我。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成睿哭的太激动，梗到自己。

岁安花了几分钟才摘下自己的面罩，本来想替成睿擦眼泪的，只是距离太远，他手擡不到那麽高。

“你怎麽把面罩摘了？”成睿想把他带上被他摇头制止了。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岁安手背，变得冰凉。

“你亲我一下好不好？”岁安声音变得沉闷，像是从肺里带着悲伤。

成睿抹了两把眼泪，听话的低头亲了岁安冻人的唇，没有温度。

“别哭了，我没力气哄你了，你……你要学会……”岁安气息奄奄，到最后只剩嘴唇在动，没有声音，但成睿看懂了，岁安让他以后自己哄自己，不能哭了。

岁安闭上了眼睛。

成睿愣了一下，又破涕而笑道“好，我不哭了，你先睡觉，我带你去挂经幡，好不好？”

成睿一边笑一边流眼泪，脸扭曲得吓人，替岁安戴上面罩。背着岁安继续一步一步艰难的走。

晚上，成睿把岁安放在车里，找了好久，给岁安买了他喜欢的烤鸭。

“岁安，你最喜欢的烤鸭我给你买了，放在你旁边，等一下记得吃。”

而后两天，成睿也没带岁安去哪里，只是整天抱着岁安躺车里睡觉，岁安身上太冷了，他不能离开，把人抱的紧紧的，给他盖着被子，人热乎了他才放下，又去买烤鸭。回来又抱着人给岁安暖手，重複着一遍又一遍。

过了三天，成睿背着岁安去到一个规模不大，人气却很旺的简朴寺庙，次巴拉康寺，也叫长寿寺。

里面供奉着拉萨最大的一个无量寿佛，来这跪拜的人，都是为了祈求健康平安。

绕着殿堂瞬时针绕三圈祈求长寿，消除病痛。成睿却背着岁安，用绳子把岁安固定在自己背上，绕着殿堂跪拜了三十一圈，跪满了岁安的年岁。

虔诚的一步一跪，重重的跪在地上，磕破膝盖，裤子上染上颜色，额头磕了通红。

他却是面无表情的继续，不觉得背着岁安重，不觉得磕着疼，不带一丝犹豫，也不敢放慢一点速度，从早上跪到黄昏才跪完。

岁安就静静躺在他背上。

期间不少人表情奇怪，面色各异的悄悄打量着他们，有的人还用手机给他们拍了照。

他听到了他们都再说一句话：

“”

成睿听不懂，跪拜完带着岁安离开。

他抱起岁安，擦了擦他脸上出现的印记，擦半天没擦掉，无奈把人放下。岁安之前想看布达拉宫，他们一起去看了，只剩下最后的雪山没看。

第 10 章

雪山还没有看到，才骑行几个小时，成睿就被一群警察拦在路上，看着岁安被带走，还被封在袋子里面，他发疯的挣扎着，想沖过去拦住那些人，不想让他们伤害岁安。

“你们干什麽？别把他装袋子里面，你们会捂死他的。”

几个警察都差点按不住他。

“滚开，你们不要把他装起来，啊啊啊啊啊！！”

“放开他啊！”成睿崩溃的大哭，挣扎着，祈求他们不要把岁安带走。

一个警察神色怪异的看着他道“他已经死了，死了好几天了。”

“没有，他没有死，你们不要把他带走，求你们了。他答应我的，要陪着我的，我还没有完成他的愿望呢？还没有带他看雪山呢。”成睿不相信他的话，反抗的越发剧烈，被几个警察按在地上，看着岁安被他们带走，他什麽也做不了。

“把他还给我，还给我啊。我还要带他去看雪山的，还给我啊啊！！！”声音已经哭喊哑了，还在求着他们。

崔建宇从他车里面搜罗物证，搜罗出一堆千纸鹤还有几份已经发霉发臭的烤鸭。

成睿哭不出来了，就坐着一言不发，警察问话也不答。没了生气的安静坐着。对旁边的话充耳不闻，没任何表情，也没任何情感变化。

崔建宇，刚刚告诉成睿，岁安已经去世了的警察。早上接到几人报警，还有照片。说是一人背着一个已经腐臭的尸体在寺庙里跪拜。看着照片，人确实已经死了出现尸斑了。

他们快速出警抓人，本以为是杀人案，但是刚刚看到成睿歇斯底里的反抗和祈求，他们展开调查。

确实不是谋杀案，那人是因为生病去世的。

他之前觉得岁安很冷，他怎麽抱都抱不热乎，只能一直抱着他暖身体；他给岁安买的烤鸭，岁安也一直没动；那一股腐臭味，他假装闻不到，岁安身上的尸斑也假装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