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厂厂公遇见西厂厂花(129)
作者:风烟挽
百里雨姝失笑:“我是替某人问的,某人怕你醉酒,又不愿与三军主帅攀上关系,遂托付我来关切一二。”
宋玦微愣,随后转头向后看去,只一眼便瞧见了周彧,而周彧似乎也在看他,四目相触,皆不由自主地移开了眼睛。
“陛下给我的是米酒,又哪里会醉。”宋玦深觉自己该锻炼酒量了,毕竟身在军营,军中将士大多豪迈,酒量非凡,千杯不醉,作为主帅,与将士们交往,又怎麽能够不饮酒?
宋玦也明白周彧不愿与自己攀上关系的想法,他想自己闯出一番名堂来,而不愿所有的功业都会令人联想到自己,是不是因宋玦之故,所以得以重用?
更遑论周彧还是宦臣,是前朝奸佞,他随军本就引人不满,即便陛下将他对于我朝对于百姓的功绩罗列出来,世人犹是会抱有偏见。
世人只知宋玦是昔日长安长宁侯府的那位有着经世之才的小侯爷,后长宁侯府遭逢变故,小侯爷得以逃出生天,却不知他宋玦也是个太监,还曾以色侍人数年。
小侯爷身份高贵,可宋玦自己都不知道他高贵在哪里。
如今不宜意气用事,以防动摇军心和百姓对我军的信赖,宋玦都想告知天下如今的长宁侯是个怎样的人了。
恶劣心起,宋玦蓦地问了句:“雨姝,你说我要是把周彧召来为我之副将他会同意吗?”
百里雨姝反问:“陛下倒是待你好,还偷偷给你换了酒。
那你不妨把这元帅的位置让我来坐坐,你看陛下同意吗?”
宋玦看了一眼百里雨姝,笑里带着几分宠溺的无奈:“小妮子愈发牙尖嘴利了。”
“不同你说了,我回去了。”百里雨姝策马往回走,本身她也不宜久留,因私废公。
白日里赶路,到黄昏时分便安营扎寨,如此过了半月。
诸位将军在各自的营帐中或休息,或与下属议事,或去巡视将士……
宋玦也时常与孙明识苏定南等诸位谋士将领人在帐中议事到深夜,人或多或少,皆因议题而定:
“冀州物産丰饶,不止粮食,亦多铁矿,人口衆多,多平原却也不乏山地,地势西北高而东南低,东临沧海,多城池关隘皆据有天险。
若非其士族各自把持,不能一心,恐攻下冀州需要不短的时日。”
“这是我军之利也,若知天命,届时我军兵临城下,料想献城的将领也不少。”
“此番东征,我军应当先攻恒山,后南下直取邺城。”
“恒山据有太行天险,更有一守城猛将,名曰蔡定,力拔千钧,能于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
再者邺城乃冀州州府,北临漳河,南有淇水,西依太行,皆是易守难攻之地。
若他们死守不出,我们又该如何?
自古以来,攻城皆是下下策。
哪怕敌军一千,我军精兵上万,敌军借城墙居高临下,亦是我军损失惨重。
又何必先取恒山邺城二地?
何不先取广平?”
“此言差矣,世人皆知常山邺城易守难攻,若我军攻下,其声势名震冀州,其余郡县官员将领必望风而降。
更何况,欲入冀州,必经太行,太行八陉中,自古以来位于直入恒山郡的井陉关为兵家必争之地。
若我军畏强欺弱,又何以平定天下?”
“蔡定既如此神武,且武将多有血性,必不愿死守城中,必会设计求援以求败我大军。”
“恒山多铁矿可铸兵器,若取得恒山,则是三军之福。”
“说得轻巧,若攻恒山,井陉之道,两边石壁峭狭,险厌难行,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虽为咽喉之地,可若要攻取又岂是那麽容易?”
“若取道井陉,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若敌军出一支奇兵从间道绝我辎重粮草又当如何?身在两岸石壁之间,进退不得,岂不必败无疑?”
“可若取得此关,得此要沖之地,可保我军攻取冀州后备无忧矣。”
……
今夜,诸位将军谋士便因此争论了数个时辰。
等衆人散去,宋玦独独留了周彧下来:“阿彧有什麽见解吗?”
宋玦言笑晏晏看着周彧,像是鼓励学生发言的先生。
周彧迟疑,欲言又止,他看向帐中的那张地图道:“元帅,冀州西有太行,北有燕山,我军通过太行直入冀州的道路只那麽几条,且多为山林夹道。
敌军若用火攻则我军死伤无数。
即便不用火攻,在两侧山林设伏,我军亦伤亡惨重。
而若取道井陉,虽两边石壁峭狭,道路狭窄,却需要担心敌军断我后方粮草,届时进退不得,确是难办。可有一利确有一弊,若取得此交通要道,可保后续押运粮草辎重一事无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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