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觉来(25)
作者:无名的零
莫尔斯的骨对帝斯说:“你赌赢了,可你也快死了。”南时扑腾起来,呛了好几口水,几近下沉。“你们背着我打了什麽赌?”
莫尔斯交代了一切:身为白骨的莫尔斯先来收割帝斯,但没能下死手,帝斯得以活一口气。帝斯现在就要争这一口气,他赌莫尔斯的心也不会下死手。结果是帝斯赢了——南时确实没能下死手,可帝斯也一直在退让。帝斯说:“我不像你,可以随意玩弄一颗心。我是为你而死。”
骨叹一口气:“死亡是你的命运,和我无关。不要假借注定会发生的事实擡高自己。”帝斯单脚跃进三步,踩出涟漪蕩漾,“可是你们都输了,哼。”骨举起镰刀,阴影覆盖半片红海。
“现在,是你引颈受戮的时候了,帝斯。”
“哎呀,再等等嘛。反正我的死亡早就是定局,也不差这一会吧?”南时刚学会在海面上保持衡平。他憋着一口气不敢吐,像是认定了仗着这口气他就能浮在海面上。帝斯见他这副样子,跑到他身前,直接伸手一推。南时手抓了个空,仰面坠入红海,浮浮沉沉地像一具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尸体。帝斯开怀地笑了,骨不作声。
帝斯伸手把南时拉出来,体贴地抹去南时脸上的水,“真是的,这麽狼狈我会心疼的。”南时得了口气,气息通了,终于能说出一句话来:“你们两个勾搭这麽多听过我的意见了吗?!”
骨放下镰刀后才开口:“对不起,这是我没考虑到的。”
帝斯说:“抱歉,莫尔斯,莫尔斯确实没想那麽多呢。”
南时胡乱抹去脸上的水,头发直打绺,烂海草一样糊在脸上。他破口大骂:“你们俩有完没完?和我说的是一回事吗?!”
南时就凭这口希望吊着:干完这票,自己就能睡个好觉,结果如今告诉他甲方和标的是一伙的?南时气得往帝斯脸上泼扬海水,帝斯也不躲闪,立正挨浇,笑得肩膀颤抖。
“莫尔斯,要怪就怪莫尔斯吧。”帝斯平和地说。
“对不起,”莫尔斯说,“但我们的承诺仍然有效,此后你当安眠于黑暗之中。”
“妈的,这都是应该的。”南时说着,慢慢停下泼水的手。“不对,”南时想起来一件事,“还有帝斯的脑没死呢?”说起话来也不再客气。
帝斯拍拍胸脯:“我就在这呢,现在,在你眼前这个,如假包换。”帝斯长高又长大,“我还能变成这个状态。”他佝偻成一个老人,从袖中甩出一根拐棍,“也可以变成这样,或者,”帝斯躺在海面上,闭了眼,失去满身血色,肚子渐渐庞大,“你现在更想看我变成这样?”他的声音从高空之上传来,如神的福音。
莫尔斯说:“这一次,不必由你担当这个不讨喜的角色。”
南时嫌弃地摆手,“赶紧完事。”
帝斯从海里跃起,又是那个扎着麻花辫的少年帝斯。这回,他乖乖地躺在海面上,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面色安心而满足。
镰刀的阴影于他的脖颈处分割阴阳。
“容我再说一句,”帝斯闭着眼睛,只有嘴在动,“我发现自己还是挺喜欢你的,连你的心我也喜欢。等你下次弑神的时候,麻烦替我带句话,‘五星好评来自前任神’。”
莫尔斯哀叹一声,割下了那颗头颅。
南时只觉得脑髓被一根细管子抽离回流,等他有意识的时候,他在闭眼,四周是几年不曾见面的黑暗。他要用力才能掀开眼皮,慢慢地事物都在黑暗中显出身形,南时知道自己在家。
他掀开五层厚的窗帘,光亮泻进黑暗,天亮了。
周云生
周云生之后转岗去做了外包。总共贡献了没多少台词的他明白了一切只不过是诸神的游戏,渺小如他错把霉头当机遇,稀里糊涂就接了个烫手山芋。世界那麽大,只要他选择偷閑,就总有偷不完的閑。
偷得浮生半生閑。
阿福路
旧神已死,祂的遗蜕化为万千世界,以供挑战者们去征伐。
阿福路适时地跳出来接替了周云生的位置。他开了一家保险公司,迅速地发家,渔得寿数上千万。作为富足之魔神,他很称职。他给周云生寄了一封感谢信,包含信纸在内,里面的每个标点符号都由黄金打造。周云生把那封信扔到世界的间隙,任由挑战者们去争夺。他抱起一本书,封面上写着“韭菜的99种收割方法”。
莫尔斯
莫尔斯继续着他的本职工作,并暗自祈祷不要再诞生帝斯那样的神。閑暇时,莫尔斯注视着南时,在黑暗中祈祷他能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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