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觉来(11)

作者:无名的零


“天气不单是天气,如果继续这麽冷下去,人们获取食物就更难了,你也知道,最近出了那麽大的事,大家的士气都很低迷……”

“你就那麽在意他们吗。”帝斯嘟哝道,下半句憋在了心里:“明明我只在意你。”

“倒也不是……”南时说,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愚蠢之处。明明帝斯并未在此受到公正的对待,自己却仗着那点高高在上的同情心和偏爱,就要求帝斯付出,实在是不应该。更何况,自己在村中因“月亮”而得到的优待,本身就源自于“太阳”。思索过后,他说:“我们离开这吧。”

帝斯先惊后喜:“哇,真的吗?!”

“没错。”南时点头道。如果乔夫说的是真的,那他们的离开对双方都是好事。“西边有座山的身后有树又有水,是个好居所。”

帝斯笑着说:“随便啦,你去哪我去哪。”忽然又警觉道:“不对,你可别是骗我的吧。之前问你,你都不愿走。”

“不,我已经知道什麽是真正重要的了。”南时握住帝斯的手,坚定道。

帝斯却说:“晚了,我可早就意识到了。”

第二天的洗礼结束后,帝斯回家準备下次仪式的材料,南时则去了乔夫家。他听了南时的提议,震惊又生气地说:“这怎麽行?他走了,我们会冻死的!”

南时也烦躁起来,“你到底想要什麽?”

“再怎麽样,也不能就让他这麽简单拍拍屁股走了!”乔夫把南时拉进屋内,关上门说话,“这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就是他搅得一片浑水!他留在这供暖也是应当的!”

南时气笑了,“那你非要迁徙,和我们走又有什麽区别?”

“我们?”乔夫仰起头,鄙夷地睥睨南时,“这就是你现在的立场吗?”

“我只是就事论事。”

“我们走,是被他逼的!他自己拍屁股走人,算什麽道理?”乔夫吼道。

南时忽然明白过来了,乔夫当初为何找上自己。乔夫只是在演戏,自行代入了一个“被压迫者”的角色,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而后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笑,将其抛之脑后。他忍不住想象帝斯在这时会怎麽说,大概会是“随便你们”吧。所以还得他自己想办法。

“那你想怎麽办?”南时问,“不仅是你,其他人想怎麽办?难不成你既是发言人,又是决策人?”

乔夫没说话,上前打开了外房门,门外已经围了许多人。人群前后层叠,前排的手中拿着各式的武器,有枪等火器,甚至有农具;后排的纷纷踮起脚,立起围墙似的一圈眼睛。同样是这群人,今早还在接受洗礼,对南时报以感激的微笑。

南时的内心很冷静,冰冷又肃静。

乔夫说:“我们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他的声音沉稳,好像之前的怒气全是僞装。

南时的心飘到很远的地方,抽离地看待一切。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这个角色十分地乏味,游戏自由度很差,npc也太低智商,剧情更是没有逻辑,真让人怀疑作者的精神状态。他感觉自己应当对的起这个肃穆的氛围,应当在人肉的聚光灯下说出什麽冷酷的台词,但他什麽也没说。

他把自己从苏醒至今,一直戴着的黄宝石项链摘下,将链子蹂躏得打了好几个死结后,摔在地上。在这个连针坠声都能听见的房间内,链子孤独地发出“啪”的一个响。

“随便你们。”他说,径直向屋外走。

“抓住他!”一声令下,刀枪棍棒瞬时堵住南时的路。他也不恼,“别这样,大伙有什麽话好好说。”

“我们要吃的!”人群中一个声音喊道。“好啊,喊大声点,”南时抱起胳膊,“我回去用魔法让愿望实现,你们见过的那种魔法。”

“你在说什麽鬼话?!”乔夫说。

“我们要大雪停止!”又有人说。

“好好,听到了,记下了,还有人有愿望吗?”南时挥臂喊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走到最近的一位举枪人前,问:“这位兄弟,你的愿望是什麽?”那人磕磕巴巴地答道:“我……我想要、想要钱。”

“够了!”乔夫怒吼道,“我只要你的一个承诺,在衆人面前起誓,保证大雪将会停止。”

“我保证,就用那项链做押吧。”南时说,随后在衆人的注视和私语声中离去。

当晚,大雪纷飞依旧,南时对帝斯说:“我们现在就离开这吧。”

“好呀。去西山?”

“不,上雪山。”

冰原圣子之五

乔夫扑了个空,帝斯的家中已经空无一人。他的準备全都打了水漂,家仇不得报,雪更不会就此停止。但这一切都与路上的二人没什麽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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