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神【双男主】(95)
作者:閑里
话音从背后传来:“神仙啊,你走反了”
药先尝一大把年纪了,还得走过去安排好殷司谈,把他像搀老人似的扶过来,喋喋不休:“我真是不能火大,我最近牙疼,唉,光是个你就要了我半条命。”
“哎呦呦……”药先尝领着殷司谈跌跌撞撞进门,故意还把他闪一跤,才看看这家伙的外袍,啧了两声,一脸嫌弃地扭过头,“别人患病叩问神仙,你这神仙是一身病?过来把脉。”
无言以对。
“费心了。”殷司谈碰到椅子,才放心坐下,可是移胳膊时却非常犹豫,“据说药师傅看病底子深厚不得了,若真懂得我这病,都能算得上有缘人了。”
“你质疑我?果真是眼睛有病,喏,把绷带缠到眼跟前。”药先尝扔过去,“喂,在这儿呢。”
殷司谈半信半疑,还玩儿似的搓了搓。
“有药方附在上面呢,是治眼疾的!你别好坏不听油盐不进啊,配合着点儿!”
殷司谈被教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蒙上,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很快便有一阵清凉抚上眼睛。
“很神奇。”
药先尝看得出他慌张,嗤笑道:“你这脾气,真是能屈能伸,要不先喝两口酒缓缓?”
殷司谈总觉得自己与药先尝有过渊源,大胆接茬:“虽是传闻里不谙世事的神仙,但我酒量好的很,怕灌醉的是你。”
“呵,一个被惯坏的小神仙哪有我阅历深?敞开了醉!”药先尝被戳中什麽痛点似的,立马卧到一边儿东翻西找,“梅子酒?算了,还是桂花酿吧,甜滋滋的,你肯定要抢着跟我喝……”
殷司谈:“你是如何知道我爱喝的?”
“对啊,你生前……”药先尝一顿,改口道,“哦,忘了你命大,还活着呢。”
……
虽与药先尝只见了两面,他没礼貌殷司谈却生不出气,还总觉得一些事情,药先尝许是比他自己还清楚更多。
殷司谈双目系着雪白绷带,夜似的头发被他勾指一撩,挽到耳边挂着,显得那叫一个人畜无害小白花儿,坐药先尝这糙汉旁边对比简直不要太明显:“你先前当‘忌’肆无忌惮,实比我命大。”
“神仙不愧是神仙。”药先尝不懂蒙羞,他偷偷尝了口,顾不上管殷司谈叽叽喳喳个什麽劲儿,“都能直呼它名字。”
殷司谈听到这话莫名愉快了些,看药先尝这副样儿,总觉着更早在哪见过他,还是说其实他性格出乎意外的像谁?
然单凭直觉,不敢决定。
木桌与瓷杯摩擦的声音远递近,药先尝把酒推到殷司谈面前。
天凉后,入口的醇香都变得很清爽,口感绵密,好似吃了一嘴冰沙,细细品嚼。
微醺,皆是放松警惕,见药先尝已经迷糊,偏还耍疯,举起坛子猛灌自己。
“你这般容貌,在这儿走两步便会被盯上,施了障眼法都抵不过那至兇至残的嗅觉,且不提肮髒的骨干,哪怕是打酱油的手下都能掠夺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将钱财挥霍,胆大妄为。”药先尝打了个嗝,拿过殷司谈的手臂找脉,神情淡定下来,“好在有个靠山,那群东西要是碰你都会明白一件事——”
“他妈的,惹错人了。”药先尝果真摸到了什麽东西在它体内,遂眼神一变,仍试图以哈哈大笑来缓解氛围,“你反应不咋地啊?跟从前一样。”
阴暗的天花板传出木裂的噪声。殷司谈的细睫微张,轻轻刷过眼前布料。
“额!”药先尝刚抚上手腕,殷司谈便是剔骨般的一阵嘶吼,心口随之兀地发痛,极力克制也忍不住让他躬下身,“啊!嘶……你!”
无端屏息的剎那,已经听不懂药先尝在叨叨什麽了,殷司谈脑袋被漩涡打乱,刀割的疼又不许他模糊,像把全身的肉扯下……
殷司谈咬紧牙关说不出一个字,他一个劲儿发颤,酒精麻痹不住那剧烈的绞痛,一点点蔓延至眼球。他感受得到,一直有声音在回蕩、叫嚣——
药先尝把着脉象,回味殷司谈最后仇怨的目光,唇瓣不停打结。
药先尝盯着殷司谈被疼痛折磨出的泪,直到他摊倒后还在抽搐。
死寂的沉默。
破旧潦倒的书柜中,本本禁术,有的甚至被虫蚀腐烂。
“殷司谈,你怎麽喝的过我?”
归途原来是
耳边徜徉的怒啸,是渊来,是无助,无限下坠的身子,是魂牵,是梦绕,轻捋拨开一片片水雾。
疼痛随失去意识后逐渐缓解,身居荒芜,殷司谈感觉五髒六腑全在滴血,涌去不处于他身体的另一个地方,他无力睁眼,却委实有东西不知变通而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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