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29)

作者:温九三


心情不好,再开口时也带了些嘲弄:“你怎么这么怂?哪有约会带电灯泡的,你不尴尬我还尴尬呢。”

然而方知夏“哭哭唧唧”好话说尽,磨得他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计谋得逞,方知夏笑得十分得意:“誉哥,我心软的神!”

肖誉叹口气,无奈地去衣帽间换衣服。一边换一边反思自己耳根子软,太容易被拿捏,尤其是方知夏这种。但凡对方硬气一点,他都能拒绝。可是方知夏一软到底,他是一点脾气都发不起来。

季云深结束会议回卧室,床上已经空了,从他的角度刚好窥到衣帽间镜子反射出的人影。

肖誉正抬手拿上层的T恤,手臂伸展,修长匀称,覆着薄薄一层肌肉。他背对镜子,一截窄腰布满欢爱的痕迹,裤子松垮挂在腰际,顺着往下隆起一个圆润流畅的弧度,牵出了季云深的无限遐想。

看着看着,自己就看起了火。

昨晚肖誉的眼睛像是吸收了浴室所有的水汽,湿润而温热。眼尾低垂,由那里而起的酡红蔓延至全身。

他自下而上地仰视着,似是诱惑约请,令人生出撕碎他的恶意;又似屈服讨饶,令人生出无边怜爱,不忍心叫他太疼,情不自禁地放缓了动作。

在那一刻,季云深彻底承认自己是一个俗人。他没有定力,不能忍耐,也无法抗拒,便由着自己放出了心底的猛兽,一次又一次地给肖誉打上自己的记号,然后将其吞噬殆尽。

俗人抬起腿,迈进了衣帽间,从肖誉身后抱了个满怀。肖誉还没有穿上衣,刚洗过澡的皮肤带着一点点凉意,抱起来却很温热。

只有三十六度多一点,季云深却觉得心脏快要化成一滩水。

肖誉毫无防备地被人抱在怀里,身体蓦然一僵,本能抬肘向后怼了出去,季云深没躲。熟悉的树苔香充斥鼻腔,发挥着安神镇定的效用。

以为季云深又要来,他掰开对方的手臂,拒绝道:“……我一会儿要出门。”

“嗯,不弄你。”话中带笑,季云深低头亲了亲他的耳垂,“去哪?”

他从怀里挣出来匆忙套上T恤,垂着头紧了紧腰带:“跟方知夏去古宁塔。”

“古宁塔啊……那坐电梯吧,公司给你报销。”

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季云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肖誉的脸瞬间红透,嘴角一沉,风一般走出了衣帽间。

逗猫好玩儿,但得掌握好分寸,不然容易被挠。

季云深及时收手追出来,靠着门框看肖誉清点出行必备用品,然后一脸严肃地码进背包里。

开门开到一半,肖誉听季云深在屋里说:“我一会儿有会,今天就不陪你了。”

“嗯。”他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季云深这么自恋,十二生肖里为什么没有“孔雀”。

这次团建的集体项目不多,从今天开始就可以自行安排了。他打算和方知夏玩一天,买明天的车票回平港。年底的音乐比赛给他不少压力,就算是出来玩也惦记着练琴,很难完全放松。

古宁塔是科北市著名景点之一,塔高95米,占地近万平。据传这座塔建于唐朝,毁于明朝,后来在清朝时期重建,因此现在的古宁塔已经看不出唐朝建筑的特点了。

三个人顺着塔内的螺旋楼梯一层层往上,肖誉落后两人半步,尽力扮好一个“电灯泡”,既要发光让方知夏不那么尴尬地一展攻势,又不能太亮影响对方发挥。

看方知夏给人拎包买水嘘寒问暖的便宜样子,就知道他爱周允诚爱惨了!

从塔顶下来,肖誉膝盖突然软了一下,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他自知体力已到达极限,果断买了电梯票先出了塔,而那两个人一点都不累似的,有说有笑地顺着楼梯溜达下去。

方知夏谈恋爱太费室友了。

出来以后,肖誉找了个背阴处休息,木质长凳坚硬,刚一坐下他就拧起了眉,极不自然又小心翼翼地晃动几下,调整到相对舒适的坐姿。

他脱下背包拿矿泉水,拉链一开,最上方大剌剌躺着两瓶口服液,他当即脸色一黑,水也不想喝了。

出门之前,季云深就缠着让他喝口服液,说是以深海鲨鱼肝油为原料的营养补充剂。前一秒是很正经的科普,后一秒就开起了黄腔,说能快速补充体力抗疲劳,昨晚他¥&*¥E¥%&¥

有时季云深脸皮是真的厚,什么话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来,他听完都觉得耳朵脏。

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季云深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把口服液塞进来的?

方知夏和周允诚出塔时,肖誉正掏口袋里的零钱送给一位拾荒者。方知夏大老远就看见了,跑过来按下他的手:“誉哥别上当,他是骗子!”

“你怎么知道?”

肖誉又看了一眼,老人脸色黝黑嘴唇皲裂,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面前摆着一张硬纸板,上面写着自己的凄惨经历,身上一件破烂短袖脏得看不出本色,在高温天气散发着腐败的气味。

“这还用问吗,手脚健全还能买票进景区,哪能缺钱啊。”

方知夏也挺无语了,他这个室友乍一看冷淡难处,实际上心软得一批,随便谁往跟前儿哭一通、卖个惨,准能从肖誉手里骗走点东西。

“再说了,他有手有脚,干点苦力活也能挣不少了,在这乞讨不就是想不劳而获嘛。”

肖誉坚持己见,全身上下的口袋翻了一遍,放进了老人面前的箱子。

方知夏暗自庆幸,幸亏现在是电子支付,肖誉掏遍全身也就凑出几十块。也幸亏骗子没有与时俱进,这要是在地上放个收款码,肖誉还不得痛失几百块?

然而等周允诚跟过来,从背包里拿出崭新的矿泉水送给老人时,方知夏惊得下巴都要掉了,难道是他心肠太硬了?

三人往景区外面走,方知夏憋不住了:“周老师,刚才那个人很明显是骗子啊,您怎么还……”

“万事有因有果,不要因为他的恶因,就放弃你种下善因的机会。”

周允诚冷白的皮肤在阳光下几乎透明,他的眉骨和眼睛十分深邃,鼻梁挺而窄,加上一头微卷的金发,怎么看都不像华人。

这番禅语从他口中而出似与他的气质不符,却也正因是他说出来的,怎么听都自有他的一番道理。

方知夏听得迷糊,肖誉帮他翻译了一遍:“如果他真是骗子的话,他造他的业,你积你的德,两者互不干涉。”

“没错。”周允诚轻笑两声,对方知夏说,“只要仁慈发自内心,得到的果报也是一样的。”

方知夏和肖誉对了个眼神,偷偷在微信上打字说小话。

方知夏:【周允诚信佛?】

肖誉:【不知道,百科上没说?】随后又跟了个嘲讽的表情包。

方知夏瞪他一眼收起了手机。

第26章 “我惹你了?”

从古宁塔回来,季云深已经不在房间里了,肖誉趁屋里安静,洗完澡先睡了一觉。

但他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魂穿拾荒老人,一会儿穿回清朝重建古宁塔,一会儿又去唐朝当苦力。

在现实世界里累到吐,还要在梦里“劳其体肤”,幸而他在唐朝遇贵人,升了大官,过上轻松富足的生活。

而梦里的贵人——季云深本人,正在床边对他上下其手,试图将他从梦中唤醒。

手从领口钻进睡衣,季云深捏了捏左边的凸起,调侃道:“快八点了还不醒,是为了晚上养精蓄锐?”

话里听不出几分真假,但胸口被捏得生疼——这两天摩擦吮吸了太多次,比平时肿了两圈。

他拎出那只手扔到一边,翻了个身背对季云深。

晚上再来的话他就不用买车票了,直接葬在科北就可以了。本是抱着疯玩一通的心态来团建,没想到是对他身体和心灵无尽的摧残。

因为睡觉错过了十三月舍的晚饭,肖誉打电话单独叫了一次餐,盘腿坐在客厅地毯,就着小茶几边看视频边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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