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琢月华+番外(12)

作者:叶上舟

“是也!是也!公主和亲,一可弘扬我大国之风,二可促进两国交流,三可保证国境安定。乃国之幸事!”

云怀月学着太傅摇头晃脑的样子,

“非也!非也!宸国豁达开放,与别国交流往来甚密,别国无不仰慕宸国之风;边界军纪严明,无人敢犯;且如今我宸国强盛,何须以和亲,来保一国安宁。”

堂上诸学子闻言,一片窃窃偷笑声。

太傅吹胡子瞪眼,手一拍桌子,道,

“顽劣!今把这文章抄写十遍!”

“是。”云怀月不情愿应了声。

温琢办完事回府,透过轩窗,见云怀月在书房,咬牙切齿地写着什么。

她写的认真,虽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但未察觉他来。

他站在她身后,低声唤了一句,

“公主。”

“啊!”

只见案前那人被吓到,笔没拿稳,在纸上划了道长长的黑印,遂又掉在了地上。

“都怪你,吓我一跳。”

她嗔道,弯腰去捡,恰逢他也弯腰,二人竟不小心撞到了头。

她手上沾了墨,仍往自己头上蹭,温琢没来的及拦,转眼间,脸颊上便带了几道墨印子。

温琢拽住她手腕,“公主莫动。”

又递了铜镜给她,

“瞧瞧你,像不像后院那只常溜进来觅食的小花猫。”

她见镜中自己的墨印,气也泄了,仰着脸冲他笑,突然一点冰凉湿润覆上了她脸颊。

原是温琢拿帕子沾了水,替她擦去那墨印。

他动作轻柔,目光专注,似是在擦件宝物一般。

她突觉得脸有些烫,定是这天渐热了,水不够凉。

他擦完,又把帕子好好折了起来。

云怀月不解,“都脏了,怎不丢了?”

他笑着摇摇头,

“这是臣母亲留给臣的,臣舍不得。公主,你方才在写什么?”

她一听,顿时气从中来,把那张纸丢给他,

“今日我进宫,竟听太子哥哥讲,朝中推我去跟彦太子和亲!这篇便是今日太傅授课内容,他就是在点我!”

他眼见这些文字,手中捏着这纸,不自觉地用力。

“公主想去和亲吗?”

“自是不想!人人都道,公主享天家俸禄,自要为国家牺牲。你是不是也如此觉得?”

她目光灼灼看着他,他不知如何回答。

道理是如此,可他真想她去和亲吗?

这也是他头一次因自己的私心,回答她,

“臣不觉得。”

她闻言,绽了个大大的笑容,

“我也不愿,我舍不得父皇,母后,老师,青潜,以檀......”

她几是把熟识的人都数了一遍,末了,补了句,

“还有你。”

“我不是不愿为国牺牲,只是我觉着,如此牺牲,毫无意义。”

“为何一定是要用女子的终身幸福来交换?我情愿熟读经史,死在朝堂;或是自幼习武,战死沙场。或许谈不上重于泰山,但青史留名足矣。”

“而不是同这些女子一样,献祭自己的一生,史册里却只见封号,未闻其名。”

“况且哪个征战在外的将士,家中没有女子在替其操劳家事,让其在外可无后顾之忧呢?”

温琢忆起了母亲。

他自小的记忆里,便只有娘亲为伴,连“父爱”也是老师施舍给他的。

他喃喃道,“我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什么?”云怀月没听清。

“你不会去和亲的,公主。”他声音大了些,“太傅罚你抄几遍?”

“十遍。”她如实回答,揣着手看他,像后院小花猫晒太阳时的样子。

他轻轻笑了,暗自决定以后要将那只小猫儿养起来,“臣帮殿下抄。”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旧唐书。

第6章 扮鬼

天光乍破之时,温琢便站在了长乐街上。

此处酒楼鳞次栉比,夜间来,定是张灯结彩,亮如白昼。

他眼前是一幢雕梁画栋的楼宇,上书三个行云流水的大字——映水斋。

见他立于门前良久未动,从楼内走出个着绿衫的姑娘,温声细语道,

“这位公子,还未到营业的时辰,烦请先至别处。”

他并未开口,只是递过去一块晶莹碧绿的蘅芜玉佩。

那姑娘眼见此佩,即刻变了神色,四下打量了一番,道,

“公子,请。”

映水斋以“雅”闻名朝虞城,堂内布置精巧,食桌均修在雕花廊桥上,中设器乐舞台,以供歌舞表演,桥底水石相依,一处一景,无不彰显主人之巧思。

而这主人,就是他故去的母亲——与姜梧,李令颐,齐名“朝虞三绝”的陆蘅。

绿衫女子引他穿过主堂,绕至□□假山处,摸索打开了由山石仿成的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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