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琢月华+番外(11)
“可…妾已非完璧之身,如何过验身那关。”
云怀月收起案上那两锭假银,起身道,
“走本宫的后门。”
温琢正在房中看书,见云怀月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啪”地一声,书案上便多了两锭银子。
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殿下这是要给臣赏银?”
她气喘吁吁,急得剁脚,他起身为她倒了杯茶,又吹了吹热气,待温度合适,双手捧着递给她。
云怀月接过,一饮而尽,软糯的声音却带出愤怒之意,
“呸!什么赏银!这是假冒的官银!”
听完云怀月的转述,温琢皱起眉头。
烛光照在他的侧颜,显得他分外专注。
“这假银,同忠义侯世子无关。”
“为何无关?”她有些不解。
“若是给她假银之人知晓这并非官银,你猜她还能活着回来吗。”
“况且,忠义侯府一向馔玉炊珠,豪奢无比,岂会需用假银。”
“嗯…所言在理。”
云怀月沉思时,总是会不经意嘟起嘴,温琢每时看见,便觉得像只小团子,想伸手去捏一捏。
“明日我要带她进宫去,让老师给她在二十四司内寻个活儿,也好生存下来。”
“起码在宫中做事,女子一辈子不嫁人也是可以的。”
“你倒想的周全。”温琢笑着打趣,
“等圣上龙体安康,凭她的姿容,你不怕她届时,变成你的梅娘娘?亦或者变成你的嫂嫂。”
云怀月并没有在意后面的话,只被那“凭她的姿容”五字引去了。
“你觉得她好看,是不是?”
她不知为何,有些委屈。
“倒也是,我也觉得她是个美人儿。你若有能力护着她,留下来给你当媳妇,也不枉我上巳日给你簪了玉兰花,求了个好姻缘。”
他不知她为何突然生气,一时说话间有些慌乱,
“殿下……臣看梅姑娘,就同赏一卷画,一首词,无关风月。但臣……常常不敢看公主。”
“我待你不好吗?你为何怕我。”
“不是怕,是……愧疚。”
愧他如今为奴,却总忆往昔。
那时他与她并不熟识,却是未来唯一能站她身边之人。
如今,虽朝夕相处,逾越在他们之间的却是一道身份的鸿沟。
然而这些心事他说不出口,只得随便编扯个理由。
“见公主近日行事,臣愧于从前轻信他人,言公主离经叛道。”
“哦……没事儿,我未曾怪过你。”
她糯糯的声音里夹着失落,走向门口,正欲打开房门,又转身道,
“明日我把此事,上呈母后。”
“殿下不可!此事只能先暗中调查,避免打草惊蛇。”
“那我该如何?”
她回头看向站在案前的他,月光照在二人之间,似聚成了一条银河。
他走至她面前,因他生的高,云怀月抬头,见他眼中坚定,声音温和,
“公主若愿信我,就交与我来暗查吧,待案情明了,再上达天听。”
“好,我信你。”
她没有丝毫迟疑的说出这四个字,转身欲走,不料袖子却被一只手抓住了。
“公主是臣眼中唯一一个灵动的女子,不是看画,也不是看诗。”
他声音很轻,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云怀月偷偷轻笑,回头望了他一眼,一边嘱咐他早点休息,一边小跑出了院子。
她不知道的是,他因她那回眸一笑,在门口站了许久,觉得院中竟有万千月光。
云怀月带梅染入宫后,见了李尚宫,安排她当司记司女史,做一些执掌文书的活计。
今日太傅授课,她来得早,便与太子等人叙旧,得知这几日宫中竟出了两件大事——
一是温家倾覆后,姜后指了其弟姜枫,为庆远军主帅,姜枫其子姜临,为庆远军主将。
二是彦国派使臣来宸,为其太子燕则煦,求娶太子妃。
而这太子妃的人选,朝中呼声颇高的,便是云怀月。
“什么!”
云怀月拍案而起,一脚踩在凳上,
“本宫不嫁,谁提得最多,便让他把自己女儿嫁过去!”
她这句“厥词”刚放出去,便见太傅踏进门,瞪了她一眼。
今日太傅所讲,乃是前朝惠娴公主,和亲瑜国之事。
她觉着太傅每句话都在针对自己,因此不住地翻白眼。
“既而叹大国服饰礼仪之美,俯仰有溃沮之色。(1)”
太傅本就不待见她,见她不安分,便道,
“昭凰公主,还烦请作解。”
云怀月起身,耷拉着脑袋答,
“和亲之人能发扬本国服饰礼仪,让别国为之赞叹惭愧。”
太傅捋了捋稀疏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