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心尖上站满了我的小号(19)
宝贝疙瘩躁动不已,路过院门口时,突然一跃,从长荣怀中挣脱,正正好好扑在一个宫女身上。
阮云禾昨日才拿到的易容,似乎是在药里浸了几天,气味重得很。她特意施了脂粉,又熏了香,却还是没能防范到这狐狸。它猛地扑上来时,差点没被撞翻,幸亏及时扶住墙壁站稳脚跟,才没有让自己摔个跪趴。
长荣也惊了个魂,连忙去抓那白狐,也亏得他一双手如钳似铁,才制住了这狐狸。
他刚刚捉住狐狸,就呛得一嘴的胡须都抖动起来:“你们这些姑娘家,是站在炉子里熏的香不成?还有这脂粉,能熏死一头牛了。”
阮云禾才不理他,这么浓重的香味,防不住狐狸,但人总要退避三舍的吧。
她今早刚来替了莹儿的职,就被清延宫的内务太监刘德安吩咐了来太子近前。话里话外,无非是太子身边少人服侍,要她把握机会与太子亲近。
好在她熏人,早上去太子房里洒扫生生将他逼了出去,没有孤男,她寡女一人在里头,累是累点,尚算得自在。
长荣前脚抱着狐狸出去,秦如轲后脚就掩着口鼻从房里出来。他走到院里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又骤然蹙眉,循着气味寻到院门边的罪魁祸首。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目光不善。
“刘德安让你来的?”秦如轲瞧着她娇美的面容,就知道刘德安打的什么主意。
刘德安是温贵妃的人,虽挂了个内务大太监的名头,在清延宫里却不得重用。他也算识趣,并不多插手太子的事,如今太子的亲事刚要定下来,司寝宫女却是迟迟不定。也不知是温贵妃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主意,竟要安排宫女趁虚而入。
还是个颇为刺鼻的宫女……
阮云禾一副教训的口吻:“刘公公交代了,让我来就是因着你服侍不好太子殿下。你既做不好事,自然该有人顶上,否则怠慢了太子殿下,你可承担不起。”
公报私仇,实在不错。秦自年到底给秦如轲保了两分面子,不至于让阖宫上下都知道,在太子身边“照顾”的是世子殿下。她就装作不认识他,省得还要同先前一般低眉顺眼。
秦如轲果然眯起眼睛,又觉得自己现在不太好撂脾气,笑了笑道:“是么?将太子房里熏成脂粉铺子,你这差事做得倒是好了?”
阮云禾也笑,笑声甜软,却带着挑衅的意味:“味道重,正因为我待得久,用了心,而非如有些人一般,只将差事随意应付了过去。”
秦如轲抱了双臂看着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啊,我一向懒散,不懂管这些,不如你就辛苦些,去清扫内室。”
“早上刚扫过!”
“太子让扫,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敢问?”秦如轲睁大眼睛摇摇头,“多亏刘公公体恤,有了姑娘帮衬,我也能轻松一二。”
阮云禾气结,秦如轲还是这么不讲究,没脸没皮似的。
秦如轲不动声色地观察她,去内室就没话说,看来这宫女并非受迫,而是心思本就不纯,抱了接近太子的目的。
便让秦自年去应付吧,等她被赶出来,也好教她收敛些。
两人各自揣了心思,目光一碰就是火花四溅,互相看不过眼。
正僵持间,门外探进了一个孩童的脑袋。
阮云禾一看,正是十皇子,他今日穿了一袭紫袍,头戴玉冠,比除夕那日要精神许多,只不过面色依旧不太好看。他身后跟了两个宫女,皆是垂眸敛目,看着还算乖巧。
“阮姐姐在不在?”十皇子眼睛里闪着希冀的光,细声问道。
秦如轲听他这话不由得皱起眉头。阮姐姐?阮云禾?十皇子不爱出门,阮云禾这两日也待在合康宫不出来,他们见过?
“这是清延宫,你阮姐姐住在太后宫里,不过昨日已经离宫了。”
十皇子听罢,面上立刻浮现失落的表情:“是不回来了吗?”
秦如轲早听秦自年说起皇后性子古怪,十皇子长在皇后身边耳濡目染……虽说稚子无辜,但秦如轲仍然不大愿意他缠上阮云禾:“宫禁森严,寻常是来不了的。”
十皇子的脸色又黯淡了几分,不再开口,只低下头去,看着脚尖不言语。
阮云禾在一边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不忍起来:“我听说阮小姐很得太后喜欢呢,说不准什么时候太后传召,就进宫来了。”
秦如轲登时抬头看向她,一张俊俏的脸绷得紧紧的。
“偏你多话?”
“实话实说罢了。”就你爱管。
两人又是一阵眼神交锋,燃着火花带着闪电,一副剑拔弩张的姿态。
十皇子抬头左右看了看,有些不解这侍女为何能凶瞪着世子堂兄,在崇华宫里,宫人们都是不敢大声喘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