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心尖上站满了我的小号(18)
莫非仅是因为她好心送了十皇子回来,要当面表示谢意?可她想着十皇子的话和种种反常,便觉得这一会面实在不简单。
皇后只在寝殿接见阮云禾。她似乎是真的重病,斜着身子靠坐在床榻上,帐幔掩掩,阮云禾站在床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个枯瘦的人影。
“玄淇,冻坏了吧?去炭盆边暖暖身子。”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子声音从帘帐里传了出来,似乎只是公事公办的一句关怀。十皇子垂着头应了。
皇后轻咳了两声,好似才顾到阮云禾:“多亏了阮小姐找到这孩子。”
阮云禾恭敬道:“臣女不敢居功,只是不知何人惊吓了十皇子,不该轻纵了去。”
她说罢便觉得自己说重了,十皇子的话她并未听得完整,后来再问他也不肯说。不论是谁吓他,毕竟是在崇华宫内,她这么直说,岂不是指责皇后没有看顾好十皇子?
帘内沉默了片刻,皇后才叹息般开口:“阮小姐,你是个心善的孩子。”
这是什么个意思?亲儿子受了吓,她到底查还是不查?
“娘娘,该用药了。”
“拿过来吧。”
帘幕掀动,阮云禾规矩地低下头,贵人病容,看了失礼。余光朝床上扫去,只觉得皇后确实极瘦又极苍白,面容未能看得清,但必然是位美人。
“咣当”一声重响,阮云禾回头便见十皇子踢翻了炭盆,转身就向门外跑去。房门一时大开,冷风直灌进来。
房内除了床边服侍的另有一位侍女,她走去关了门,朝着惊愕的阮云禾笑道:“阮小姐不必担心,外头有人守着,十皇子发一阵子火就歇了。”
阮云禾心中起了怒意,什么叫发一阵子火就歇了?又不是发躁的小猫小狗!岂能如此随便对待?
皇后在她身后咳嗽两声,声音飘飘忽忽:“这孩子自小就是这样,时不时就要发癔症,太医也不知请了多少,皆是无法。”
她的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徐姑姑的声音,皇后没有请她,她只能站在外边禀报:“时辰已晚,太后请阮小姐回合康宫。”
皇后应声同意,却听阮云禾又道:“臣女和十皇子十分投缘,不知能否带十皇子一同陪伴太后?”
“阮小姐心善过头了,不该你管的事,还是少插手为好。你为身份所限,许多事情根本看不清。”这一番话十分不客气,可不知是否因为皇后病弱,说出来声音缓缓,倒没有多少斥责之感。
阮云禾满腹疑惑地告退离开,一打眼就瞧见徐姑姑不赞同地看着她:“老奴的劝告小姐竟全然不听,好在皇后娘娘没有怪罪。”
阮云禾却是皱起了眉。皇后病重也愿意见她一面,她不觉得皇后是想听她说那些无用的客套话。原以为皇后是要查一查谁冒犯了十皇子,可皇后只轻飘飘地用“癔症”带过,她要带走十皇子又遭拒绝,皇后召见她到底目的何在?
阮云禾四下里看看,也不见十皇子的身影,终是叹了口气。皇后说得也没错,她受身份限制,看不清,也没有能力管。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一章过渡,下章女主开新号
第10章 脂粉
正月初四的清晨,世子的狐狸很是躁动,上蹿下跳,鼻吻翕动,也不知在嗅什么。
秦自年身子半好,在卧房里摆了张案几,手中拿着一本厚皮薄纸的书卷,正在细细研读。
狐狸扑到他身上蹭落了满纸白毛之时,他终于忍无可忍,愤愤地搁下书卷,三两步走到门口:“秦如轲!”
秦如轲正端了碗黑漆漆的药汤走过来,一脸莫名地看了他:“正给你煎药呢,怎么火气这么大?”
他一身简单干练的玄衣,长发只用一根红绳绑住,显得整个人干净利索,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尽职照顾太子的样子。
事实上,这几日他与秦自年同吃同住,除了端茶煎药等一应涉及饮食的细巧事,其余的都假手于人,闲暇的时候他还能使唤使唤秦自年的心腹和外头通几封信。
秦自年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你那狐狸满屋子跑,刘德安今早才吩咐人洒扫过,现下桌上塌边掉满了它的白毛。”
秦如轲听此不禁自唇边溢出一声笑:“前几日不是乖巧得很?”
“寻个笼子关了去,或者下回你来打扫。”秦自年看着他,将空碗递过去。
秦如轲“啧”了一声,一手端碗,一手提拎着狐狸后颈,便满院子喊“长荣”。
长荣本就是瑞王府里干粗活的,上回送只狐狸得了世子赏识,甚至还沾了狐狸的光跟着进了宫,眼下他是与有荣焉,只恨不得将这狐狸仔细供起来。
听见世子叫他,连忙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恭敬抱了狐狸,急急忙忙要给自己的宝贝疙瘩找个舒服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