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心尖上站满了我的小号(116)
但她也不知道太后说的究竟是真是假,若是真,她怎么会对母亲那么冷漠,从来没有想过救母亲出宫?
太后又陡然开口:“你怪我不救你母亲,可我却觉得皇帝不坏。”
“他怕你母亲所托非人,冒险帮你母亲换亲。他对你母亲成亲生子也不在意,甚至他刚登基时也没有对你母亲威逼,只是默默守着她,守了五年,否则你都不会记得你母亲。”
“是阮项太自私,不肯放手。皇帝思念成疾,才制造了一出假死,可即便这样,他也没有伤阮项性命,阮项有什么脸三番五次去找皇帝闹?”
阮云禾被她这一番话惊住:“是他夺人丨妻!母亲也从来没有对他动心!难道他放过父亲一命,父亲就要对他感恩戴德?”
太后仍然自顾自道:“高祖对你母亲步步紧逼,可皇帝对你处处照顾。他对阮项动手也是顾虑到你,怕阮项再伤害你。甚至杀阮项前怕三年孝期误了你的姻缘,让瑞王亲自上门去给世子提亲。他哪一桩哪一件,不是为你考虑?”
阮云禾瞪大了眼睛看她:“母亲自从入了宫,不肯见人,日渐消瘦,您看不见吗?”
“那是她不识好歹。”太后斩钉截铁道。
阮云禾满面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顿时恼火起来,丢下一句“她是错的”便愤然转身。
阮云禾立在原地,缓缓摇着头。太后被高祖伤得深了,对这些事很敏感,恰好皇帝既不在乎母亲嫁过人又关照母亲的孩子,她便认定皇帝是个好郎君,对自己亲女儿的痛苦都视而不见。
或者她看见了,但是一直自欺欺人。
太后从来没走出高祖的阴影。
阮云禾不希望母亲也这样,母亲还年轻,她还有很长的,和父亲一起的好日子。
——
国丧,皇十子登基为新帝,改年号启元。新帝年幼,太后卧病,瑞王世子摄政。
新旧交替,权利中心的风云变幻却并不影响百姓的日子。二十七天国丧一过,民间又欢欢喜喜过起了端午。
白日赛龙舟,夜里的朱雀街便挂起彩绸,办起了灯会。处处流光溢彩,一片热闹景象。百姓聚集在街市中央,举办各种庆祝活动。
有人在街市中央摆起摊位,卖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纸糊的小兔子,小鸟,小鱼等等,一应俱全。
还有一些小贩专门做小吃,各种糕点,果脯,蜜饯等等,一路上都有人买。
一只白玉纤手犹犹豫豫点着摊上各式造型的灯笼,似乎有些不能决定买哪个。
“老板,全要了。”银锭轻搁在钱盒子上,一道清亮声音响起,接着便有几个面色严肃的男子站到小摊前,是一副要全拿的架势。
小贩才不管这些奇怪的人,收了银子便喜滋滋地准备收摊。
阮云禾侧过头嗔笑一声:“了不得,眼下真是富贵了,好一个财大气粗的公子。”
秦如轲笑着牵了她的手往前走:“比起十三箱金银,还是贫了,往后若是捉襟见肘,还要靠夫人帮衬。”
阮云禾在他掌心掐了一把:“什么夫人!净会胡言。”
秦如轲朝着前方抬了抬下巴:“再不走要跟丢了。”
隔着一层层的人群,前方是两个执手的人影,女子纤瘦,男子也消瘦,远远望去好似两道依偎的竹影,走一走便要停一停。
十年前的爹娘恩爱不疑,如今世事变迁,唯情不变。所谓岁月静好,在他们身上仍然可以窥见一斑。
阮云禾不由得回握了秦如轲的手,秦如轲感受到手心的触感,笑意温柔,玩笑道:“岳丈相思苦已解,却叫小婿受苦。”
阮云禾悄然一笑,知道他所说为何。父亲不愿意澄清自己未死,只想陪母亲养好身子出京游览山河。这也意味着阮云禾仍要守三年孝期才可婚配。
父亲这样说的时候,看秦如轲的眼神颇为严厉,想来也是要考验他,是不是连三年也等不了。
“怎么,摄政王不满么?”
秦如轲拉着她的手在唇边印下一吻:“小婿不敢对岳丈不满。况且,我与云禾心意相通,只差了一个礼数,两三年,都等得。”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要结局啦,感谢宝贝们的陪伴~
第61章 眉南边
启元三年,大龄未婚的摄政王铁树开花,和阮家小姐定下亲事。
阮家小姐孝期一到,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皆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聘礼一拨拨从摄政王府流去阮府,引来无数艳羡目光。
荷霖走在朱雀街上,停两步就听到议论,无非是些阮小姐失恃,与摄政王不大相配的酸话。
她仰着头翻了白眼。小姐失恃?且不说老爷夫人尚在人世,就小姐自己房里的十三箱珠玉,也不逊色于摄政王府淌出来那些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