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相思:愿君一世平安,同我喜乐(400)

作者:稻草人/等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多话,起身一礼,转身离去。

入得帐内,我将一切与裴曜讲明,告诉他此人似乎对那即将与突厥和亲的高丽公主十分上心,恐怕是公主的小情郎,只是碍于卑贱的庶子身份,与之有缘无分。

裴曜闻言,看了看高丽奴赠我的金珠,陷入了沉思之中。

次日就是他去迎亲的日子,我无法随他进城,他计划让我在大军进攻平壤之前赶去与大军汇合。

我虽然不愿意离开他,但也并无其他办法,只得按照这个计划与他继续探讨,商定好一切,便搂在一处,多少有些依依惜别之意。

万万没想到,我的身份,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暴露了。

(十六)

高丽人是夜夜都要宴饮的,此时进入十一月,北风呼啸,偶有飘雪,北地人确实习惯喝酒御寒,裴曜的酒量也是这样练出来的。

酒过三巡,众人正陶陶然得意忘形、手舞足蹈之时,那个被我用酒水泼过脚的女伎,颤颤巍巍就把一杯酒泼了我一身。

我抬头看她,只见她满脸做作的惊讶之色,还假惺惺过来帮我用帕子擦拭,可一低头,我心一凉,刚想捂住胸前氤氲出的墨色,已经被女伎拉开了臂膀。

渊男敦的双目渐渐眯了起来,说:「把此女的外衣除来我看。」

我见事情已经暴露,便伸手撕扯了怀中的图纸,都塞在口中狼吞虎咽。我这一动,在场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众人七手八脚过来拉我,我却只顾着吞咽被酒水浸染的辛辣纸张,等几个高丽人将我制住,纸张多数已下肚。

裴曜此刻方才起身,缓缓向我走来。

渊男敦的目光亦是转向了他,眼眸中亦是充满了怀疑。

裴曜捏住我的下巴,问我:「你是哪里的探子?」

我笑了:「与你何干?」

他一耳光扇在了我脸上,将我打得一个趔趄,冷冷骂道:「养不熟的狼崽子。」

我骤然被打,虽然明知他是演戏,心中亦是忍不住升起了一番浓浓愤恨,转过头来,阴恻恻望着他:「养得熟的是狗!我好端端一个人,凭什么给你做狗,我呸!」

渊男敦虽然对裴曜戒心未消,却没有立刻撕破脸,只说:「贺延,让开,我们搜一搜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裴曜却一把揪住我的领子,猛地把我从两个人手中拽了过来,倨傲地抬着下巴,冷冷道:「我阿史那贺延的女人,便是搜身,也要亲自来搜。」

不等别人反应,伸手挥开了桌案上的饮食酒水,猛然把我按了上去,伸手一撕,便把我腰带扯了下来,下一瞬间,就裂开了我的衣襟。

我啊的一声惨叫,死命挣扎,又伸腿去蹬他,一边蹬一边喊:「狗突厥,快点滚!我才不是你的女人!我的夫君,是盖世的英雄,你算什么,你也配!」

裴曜三两下就按住了我的手脚,让我的踢踹变成了不住扑腾,面目阴沉地压住我的手脚,冷冷道:「夫君?珠珠儿还有什么夫君?就是他派你来,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以此探听情报的吗?这种人中禽兽,你还当他是夫君,贱人!」

我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酸,眼泪夺眶而出,竭力嘶喊了起来:「他没有!是我自己愿意替他分忧的!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给他提鞋都不配!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不管你如何欺辱我,我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好,吾今天就请所有人看一看,到底谁才是你男人!」

裴曜抓住我两腿,向下一拖,双手来扯我的中裤。

我啊的一声惨叫,去捂下身。

我在那一瞬间,真的感觉被恐惧攫住了心脏。裴曜真的只是裴曜吗?他到底要做什么,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这还是演戏吗?

如果他真的,如果他真的……

我往后要如何自处?

我恐惧地环视四周,看到的是一张张贪婪的酒劲上头的色欲熏天的脸,一双双手向我伸来,手的主人嘴里喊着「来,哥哥们帮你搜」。

我杀猪一样惨叫着去踢打那些猥琐的高丽人,听见他们哈哈大笑,紧接着就见一只焰火直窜天棚,在棚顶烧出了一个大洞之后,融进了夜空。

这一瞬间在我眼里过得特别特别慢,慢到我能看清每一个人脸上逐渐变化的表情,看得清裴曜抽出的腰刀如雪的寒芒,看得见那些人缓缓倒下的身影。

渊男敦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女伎们慌成一团,惊声尖叫。

我这才反应过来,爬了起来,整理好自己,躲进了角落,而裴曜手持弯刀,正与渊男敦的侍卫对峙。

那人骁勇至极,便是以裴曜之勇,亦没有轻松制伏。裴曜突然喊道:「尔主帅已亡,若是回去,必难逃一死,何苦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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